葵喃喃道:「你應當想辦法見見他,和他說說話,他也許對你有什麼偏見。」
幸子放下碗,抬眼望向了她:「你覺得是我惹怒了他嗎?我有什麼機會得罪他呢?我甚至沒有開口和他說一句話,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他根本就是討厭我的身份而已。」
葵說:「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如果一直這樣囚禁著我們,就什麼事也辦不了。」
見幸子不說話,只一味喝杯里的熱茶,葵又說:「即便不為天皇,不為將軍,為你自己,你也該想辦法和他見面討好他。你已是他的妻子,這是無法改變的。」
聽到這幸子噗嗤一笑,臉上笑得嬌俏,聲音卻是冷冷地,「小葵,你近距離接觸過男子嗎,你愛慕過男子嗎?或是,有男人愛慕過你嗎?」
葵臉上一熱:「沒有。」
「所以——小葵你並不懂男人,你也不知道如何去侍奉他們,那麼,這樣的小葵有什麼權利指責我呢?松本將軍派你盯著我,並不是讓你指點我,我們並不是上下級關係呢。」
說完幸子自顧自地躺到了床上,側過身去不去看葵。為什麼沖葵發脾氣?她心裡有怨,她恨透松本了,千里迢迢地送她來中國坐牢;做歌妓周旋在客人中間討生活並不輕鬆,但畢竟擁有自由。她不明白男人們掀起的戰爭,為何要她這樣的女子遠渡重洋來犧牲。葵是松本手下的女特務,此刻也成了她的眼中釘。
第16章他們的相片
七月中旬,驕陽似火。
唐瑞雪窩在沙發上,腳邊放了一隻冰桶,手上拿著一片剛切好的西瓜。
太熱了,即使6府構建合理通風良好,在這樣的盛夏時節還是令她感到了難以忍受。
咬了口西瓜,她強忍著沒吐出來。西瓜是剛從外面用汽車拉來的,放在後備箱裡一路跋涉,汽車是黑色的,這樣的大太陽下吸了多少熱可想而知。瓜瓤還是很甜的,可因為口感溫熱讓這甜味生出了讓人憤恨的膩歪。
把缺了一角的西瓜放回茶几上,唐瑞雪小小的嘆了口氣,小花貓踱步過來了,靠在她腳邊,大概是希望她摸摸自己。
唐瑞雪一抬腳把腿翹上了沙發,「小貓,乖自己玩一會,太熱了,讓我抱著你真是……」
「天天小貓小貓的,你給人家起個正經名字行不行?我看就叫小狗吧!」是6清昶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你不是早上去出城去營里了嗎?」
6清昶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拿起了被咬了一口的西瓜送進嘴裡,一面咀嚼一面有些含糊地答道:「嗯,去轉一圈,沒什麼事就回來了。」
唐瑞雪把頭用力往後靠了靠,仰面朝天的抱怨:「這樣的天氣一出屋子就要被烤成人干,可在房間裡又無聊透頂,而且也不涼快。」
「這不是有冰桶麼?還有,你穿的這樣…」6清昶本來想說「傷風敗俗」,但想了一下覺得她一定會生氣,又改成,「你穿的這什麼?這麼涼快的打扮還熱?」
唐瑞雪身上穿的是一件絲綢的吊帶睡裙,外面本來是有個長袍子一樣的罩衣,她嫌裹在身上要出汗捨棄了。可家裡畢竟來來回回的都是副官勤務兵,露著兩條胳膊和肩膀頭亂晃就算旁人不說她自己也要不自在;於是拜託了張媽找了兩塊薄布料,裁了兩截短袖子縫上去。
饒是這樣,6清昶還是覺得她翹在沙發上的兩截小腿晃了他的眼。
「就是很熱啊,你還穿著長褲子,不嫌悶麼?」
6清昶把啃完的西瓜皮丟進垃圾桶里:「冬嫌冷要做皮草穿貂毛,夏又嫌熱要露胳膊大腿,我是沒見過誰家有你這樣的小娘們兒。」然後他總結性地對著唐瑞雪一指,「事多!」
唐瑞雪對著他的膝蓋踢了一腳,不是真用力,也不是真想讓他痛,只是鬧著玩似的表達不滿。
長久的朝夕相對讓6清昶這個人變得很模糊,她忘記了6清昶其實是一個男人——不是可以一個人一個球就可以玩得開心的小男孩,是血液滾燙,坐臥紅塵里的男人。
如果她是高懸在月亮上的窈窕美人,6清昶卻不是樹下遙望的那隻兔子;他是狐狸,矯捷有力,天生獵手。
他握住了她的腳踝,指尖輕輕摩挲著突出的踝骨;像草原上的雄鷹捕食不加防備的走獸一樣,不費力氣且理所應當。
三伏天裡,他的手居然帶著一絲清涼,這讓唐瑞雪感到不適。
慌亂縮回腿,被他握過的皮膚像被灼傷過似的,也或許在發燒的是她的臉頰。
6清昶忍著嘴角那點笑意,睜大了眼睛直視著她:「怎麼?你踢啊。是我說錯了話,願意挨你的罰。」
唐瑞雪果然紅了臉:「別和我鬧,屋裡真是悶,我去廚房找杯冷水喝。」
「喏,茶几上擺的不就是張媽備好的涼茶?」
「…嗯,我不想喝茶葉水,書上說喝太多茶牙齒會黃的,因為茶葉里含有…含有…」
6清昶不聽那些絞盡腦汁的藉口,忽然把她摟進了懷裡,唐瑞雪還沒想起來茶葉里到底含有什麼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壓在沙發上了。
他們貼的太近了,她不僅能聽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還能感覺到6清昶腰帶上的金屬扣正抵著自己的小腹,可那一絲微涼不足以帶走她耳垂上的熱意。
6清昶身上的氣味是特殊的。他沒有皂角或是古龍水的香氣,他清冷乾淨,在這個盛夏里讓唐瑞雪突然想閉上眼睛小憩,也許是一會兒,也許是再也不願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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