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一天他發誓要努力學習不能再做吊車尾了,以前上課老是遲到的作風的下決心要改了。
所以昨天晚上睡前他特意跟溫寺儒說了,早上要是看他沒有起來,就叫一下他,一定要叫醒的那種。
可多年來的習慣怎麼會說改就改呢?
今天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懶床,明明設置了整整五個鬧鐘,每隔五分鐘響一次的那種。
可他迷迷糊糊的還是覺得腦袋一片模糊和空白,還有一股莫名的火想把手機扔到地上去!
這位任起床困難戶有時候覺得,床是鐵,他就是磁鐵,恨不得能睡上個三天三夜才好。
就在這時宿舍門咔嚓一下開了,他的好舍友回來了。
任以恣還不太適應門口照進來的強光,用被子蓋著頭,聲音悶悶的:「幾點了?你怎麼沒叫我?」
「現在還沒有上課,全校在做早操呢,」溫寺儒買的早餐放到桌子上,無奈又好笑的說,「早上叫了你,我看你醒了就去上早自習了,你後來肯定又睡過去了。」
任以恣對他說的實在沒有印象,大腦好像充滿了霧一般。
外面斷斷續續隱約傳來廣播操的響聲,還夾雜著黑旋風用破音的麥克風,批評哪個班懶散不認真做操的罵聲。
他迷糊間又問溫寺儒:「那你怎麼在這兒,不去做早操?乖乖仔?」
溫寺儒無奈的聳聳肩:「學校領導不讓我做早操。」
「對哦。」任以恣清醒了點兒,回憶起來了,宮中號夢白推文台高一的時候校領導就特意為溫寺儒定過一個校規,批准不用下去做早操,免得圍觀人太多,引起安全問題。
空氣中的傳來濃郁的豆香和流沙包的香氣,發著絲絲甜味兒,任以恣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一聲,他有點尷尬的坐起來眯眼看桌上熱氣騰騰的早餐:「你還沒有吃早餐?」
溫寺儒邊把昨晚燃盡的香灰倒掉,邊說:「給你買的,我早吃了。」
任以恣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流沙包?」
「我不知道,但我昨天看到你吃的是流沙包,就估摸著你大約是喜歡吃。看見你班上的做操隊伍沒有你,就猜到你沒有起床,所以趁食堂還沒有關門,順手給你買了早餐。。。。。。」
任以恣聽到這裡,異常的沒有說話,心裡犯嘀咕。
他跟溫寺儒無親無故的,以前也沒有什麼交集,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他這麼好?
而且這位富家公子,在家裡應該都是別人照顧寵著他,不應該屬於會照顧人的類型啊?
電光火石間,任以恣沒有把這些疑問問出來,但眼裡的意思太明顯了。
溫寺儒很會觀察人心,看著他上鋪的微表情,早就把後者心裡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馬上心領神會,解釋道:「風主任其實特意叮囑過我,要我在生活和學習上多幫助你。」
任以恣這才點了點頭,黑旋風雖然凶,但是對他的確不錯,還擔保過他,有些違反校規的事情,是黑旋風從中周旋,讓領導們對他輕處罰的。
他默默在人情帳上又給溫寺儒記了一筆:「謝謝你。」
溫寺儒笑起來,臉比那些影視劇的小鮮肉還俊,不急不慢的說:「真的不要這麼客氣,恣哥。我昨天就說過了,我們是舍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恩?」
任以恣點了點頭,也對他笑起來,就爬下床刷牙洗臉去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吃流沙包了,不知道溫寺儒是有意還是無意,沒有反反覆覆叫他起床,而是用早餐巧妙的誘惑他的唾液不自覺的分泌,教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床了,使得他的起床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過了一會兒,溫寺儒微微歪頭靠在白牆上,對在陽台的人緩緩道:「早起這事也一時間急不來,飯是一口口吃的,路是一步步走的,人也是慢慢長大的,與其馬不停蹄的慌忙趕路,不如徐徐欣賞路上各色各樣的風景。」
任以恣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言論,一時間愣住了。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告訴你快點,再快點,不然會被千軍萬馬碾壓,死在獨木橋上,而這人卻對他說可以慢慢的,別著急,去觀賞沿途美景。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他前幾年經歷的種種磨難,是不是就是為了攢足了好運,來遇到溫寺儒這樣的舍友。
或許他們以後不僅僅是舍友,甚至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任以恣越想越遠,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渾身感覺似有驕陽將他全身都照耀,內心的每個角落灑進了陽光。
真是神清氣爽的學期!
如果任以恣有尾巴,將會看到現在他的尾巴搖的飛快到模糊,都快打到旁邊的尹鍾玖身上了。
尹鍾玖奮筆疾書的抄著作業,無意間抬頭見同桌這副春光明媚的樣子,本來想嗆他,忽然聞到什麼味兒,皺著鼻子聞了聞,吐槽道:
「哇靠,老弟你身上什麼味啊?這麼馬蚤的嗎,談戀愛了?又霍霍哪位小姑涼了,讓姐為她默哀點蠟幾秒。」
任以恣跟他同桌說話經常互嗆,是天生的損友,學校里會有的冒死磕cp的同學不要命,私底下偷偷yy他們兩人,經常給校霸和大姐大兩大霸主按頭磕。
風聲吹到任以恣的耳邊,他不以為然,從不擔心,他和尹鍾玖本來就處成哥倆好了,誰也看不上誰,是經常一起打遊戲互罵互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