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小白害死了你。”程秋平不相信,为什麽自己一个徒弟会害死另一个徒弟。
“皇命难为还是为了荣华富贵,那就不得而知了。可是师父,你会为了这些理由害死自己的师兄弟吗。“
“师傅不会。”夜阳说道。
“有的人会。”程秋平随手摘下一束紫藤花,“他们的贪欲泯灭了他们的良知,他们人性中只剩下对名利不顾一切的追求,情人就是筹码,必要的时候亲人是他们的赌注。他们的眼睛是红色的,就像那些为了他们而死的人流出的鲜血,他们的心是无情的,就像劈开了的竹子心里是空洞。师傅,请相信我的话,这不是梦境,这是一个屈死的灵魂再向你倾诉。”
程秋平手上的花瓣儿随著清风飘远,紫藤花的那一缕幽魂也纷纷散去。
“师傅想看看我是怎麽死的吗?”
程秋平的身後不再是紫藤花,他的身後是一片战场,程秋平最後的记忆。紧闭的城门,城楼上的那个人用最冷漠的目光看著城楼下的人浴血奋战,一个个士兵被残忍的杀死,他口中最爱的情人满脸满身的鲜血,辨不出容貌。手中的刀已经有了豁口,身上的战甲破损的严重,城楼上的人无动於衷,他似乎在慢慢欣赏自己情人拼死决斗时那些飞溅的鲜血,很像是血红色的花朵。他甚至迷醉在这种残忍的气氛中,直到情人倒下的那一刻,情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什麽他没听见。他的情人倒下去,他笑了。
夜阳被程秋平最後的记忆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心疼痛难忍,他抱住了程秋平,发誓道:“你死的冤屈,师傅会为你报仇,挖出那些害死你的人心,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你。”
程秋平不想放开自己的师傅,时间到了,他必须走。以他现在的力量支撑不了多久。三十三天这种修行的功法他现在不过刚入门而已,他还需要和奇缘一起多多修行。
“师傅,我要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程秋平拿起那个荷包,这个荷包是自己小的时候送给师傅的第一份礼物,这麽多年师傅还收著,我告诉师傅我的死因,我多麽不想要师傅伤心,我也看到师父在受别人的欺骗。
程秋平微微一笑,拥抱了夜阳一下,化为一缕青烟消失慢慢在紫藤花下。
夜阳一梦惊醒已是半夜时分,他看看身边的人还在熟睡,夜阳翻来覆去睡不著觉,他在回忆自己的梦境,是真是假呢,是不是平儿给自己托梦述说自己的委屈。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就这样死了,怎麽想也想不通。平儿的死总让他觉得蹊跷,这里面有问题。身边的呼呼大睡的人,打著小呼噜,越睡不著,听著这越心烦,越心烦就越讨厌这呼噜声。夜阳你耐烦的踢了身边的人一脚,我睡不著你也别想睡。这头死猪翻了一个身,接著呼呼大睡。一脚不疼是吧,使劲掐他!夜阳使劲在这个人的後腰上一拧,“哎呦,什麽暗器!”身边的人大叫一声,清醒了,摸摸後腰,真够疼的。
“你干什麽这麽使劲掐我。”某个人高马大的大汉说道。
“毛瓜,你说说平儿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夜阳说道。
“我想不会,你说他被害死总得有个原因,为什麽别人会害死他。”毛瓜摸了摸占据了自己半张脸的胡子说道,毛瓜一翻身,搂著夜阳的腰,面对面和夜阳说话。
“因为预言,先知的预言,先知流亭说过平儿是个不吉祥的人,会阻止皇上一统天下。你说皇上能放过他吗。”夜阳分析道。
“也是啊,这里面没准真有问题。我让我的兄弟去查查,看看平儿到底是怎麽死的,师弟这件事儿咱明天再说,睡觉睡觉。”毛瓜打了瞌睡,抱著夜阳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哄著夜阳说道,“你也睡吧,要不我们在活动活动,做点有益睡眠的事情,你看怎麽样。”
“你去死吧。”夜阳老脸有点红,他没有推开毛瓜,在这个男人的怀中他慢慢进入梦乡。
毛瓜突然睁开眼睛,伸出手自轻轻抚著夜阳紧皱的眉头,他叹了一口气。他坐起来披上衣服,走到屋子外面,一招手,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去吧,你知道该说什麽。”毛瓜轻声说道。
“是主人。”黑衣人得到命令,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毛瓜重新回到床铺上,夜阳翻了个身还睡的似乎更沈。毛瓜揽著夜阳,盖好被子也沈沈的睡去。
夜阳心中怀有疑虑,那天的梦境终究是个梦,还还是不要相信梦境。夜阳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吃早饭的时候他对毛瓜说,“我今天想去会一个朋友,中午不回来,晚会上那个很有可能晚回来。”
“你去吧,路上要小心点。”毛瓜眼中都是关切,很温和的说道。
“我会小心,天下能伤我的人还没有几个。”夜阳自信的说道。
用过饭,夜阳摸了摸口袋里剩下不多的铜板,买些纸钱祭奠一下平儿去。夜阳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毛瓜的府邸。夜阳走在望京城的大街上,看看街上摆小摊儿的,有没有卖纸钱的摊子,找到了一家。夜阳买了一些纸钱买了一些香烛,他穿过繁华的街道,信步走出城门,城门外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正值秋季,秋风萧瑟的吹过,干枯的野草中间被行路的人踏出一条小路,顺著小路走去,前面是一片坟地。这里算是乱葬岗,埋葬的都是没有家族坟地的穷人和孤苦无依的人,这里面也有程秋平。平儿死了以後我也成了孤苦无依的人,夜阳长叹一声,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埋在这里,一捧黄土一座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