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愿低下头,唇角微抿,浮现一个淡淡的笑容。
连沛整理领带:“我今天早上要开个会,中午就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我不和你一起吃。”阮愿说,“我有事。”
连沛:“今天周六,你有什么事?”
阮愿:“团建。”
连沛:“去什么团建,无不无聊,几千块钱的工作,一天屁事真多。”
“……”阮愿也不想去,但是规定了不值班的员工都要去。
连沛又问:“去哪儿团建?”
阮愿:“茫山。”
连沛嘀咕:“那儿有什么好玩的……晚上多久回来?”
“不清楚。”阮愿仰头,“你要等我一起吃饭吗?”
连沛立马回答:“我才不等你。”
阮愿吃了口吐司:“哦。”
连沛:“咳咳。”
阮愿看向他:“?”
连沛微抬下巴:“你要是很想我等你,我也不是不可以稍微等一下。”
阮愿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哦,那就麻烦你了。”
茫山是一座搜索“b市旅游攻略”绝对不会搜索到的山,没有门票,也没有独特的风景,只有当地人会去。
阮愿和同事们在山下集合,分为了四个队伍,比赛哪一队先到达|山顶。
茫山海拔并不高,但前一晚消耗了体力,又没有睡好,阮愿跟不上,掉到了最后面。
慈良转头,停下了脚步:“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阮愿鼻尖上冒出小小的汗珠,“你先走,不用管我。”
“没事,走慢点当作放松了。”慈良轻声说,“团建又不是工作,这么认真干嘛。”
茫山修了走道,但仍有未完善的山路,高低不平,还有点儿陡。遇见难走的路,慈良会先上去,再伸出手来让阮愿借力。
一路上,他们也有聊天,慈良会讲“天天第一个进图书馆自习区的那位女生考上了研究生”,说“之前有个中学老师每周都会来借满十本书,最近没见到了”。
阮愿很佩服他能够和读者说上话,慈良是比他晚一年进的图书馆,但显然比他对图书馆更加了解,也更有归属感。
他们到了山顶,没有时间休息,就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游戏比拼。
阮愿虽然被迫参与其中,但精神上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吵闹和欢笑都与他无关。
刚开始入职,领导和年长的同事都会说他两句“要多笑,年轻人不要整天丧着一张脸,把活力拿出来”、“多和大家交流沟通嘛,怎么每次聚餐你都提前走了”之类的。
每次阮愿都是以“嗯”作为回答,但丝毫没有任何改变。久而久之,大家也放弃了。
阮愿是正儿八经考试考进来的,又毕业于名校,即便不受欢迎,也没有足以开除他的理由。
阮愿说不上多喜欢这份工作,但这正是他需要的。
阮家的人很难把手伸进来,而他如果没有工作的支撑,就会彻底成为依附于连沛的金丝雀。
他知道他和连沛不会有未来,他可以爱,但不能够全身心地依赖。
团建比上班要累,玩了一天在阮愿看来尴尬至极的游戏,以领导的豪言壮语作为结尾,回到市中心时是下午五点过。
阮愿给连沛发消息:我回来了。
阮愿:在哪吃饭?
他祈祷连沛千万不要让他回家做饭,如果真的让他做饭,他会在备忘录里再给连沛扣一分。
两分钟后,连沛发了个私房菜餐厅的定位过来,阮愿发了个笑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