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默然,半晌道:“行了,你下去吧。”
她就知道,不该对他抱期待。
几日后,静慈庵之事早已是沸沸扬扬。
常去里面烧香诵经的老爷夫人们,不知在里面做什么的萧铮铭,或是被抓个正着的东方陌与昭宁公主。
首当其冲,当然是东方陌和昭宁,一个是刚回京的常胜将军,一个是薛皇后唯一的嫡女,两人之前的名声都无可挑剔,一朝出事,却是如此大的丑闻,还弄得满城皆知。
不知是不是连回纥使者都听说了这事,提亲的事倒没再坚持了,答应了大周的其他和谈条件,准备回程。
在回程前,回纥提出要与大周举行一场骑射比赛,切磋骑射之技,大周是东道主,自然同意。
骑射比赛在皇家围场上林苑举行,萧圣人不去,只有皇上去,然后是皇亲,宗室,以及要为大周争光的禁军与武将。
此时昭宁与东方陌的事正传得人尽皆知,并有了许多细节,比如禁卫撞门而入时,两人正在床上翻云覆雨,见来人后昭宁公主大怒,立刻喝退众人,禁军自知得罪贵人,连忙退出门去,跪在门外,昭宁公主与东方陌在房中穿好衣服,这才出来,怒气冲冲离开了静慈庵。
所以当昭宁出现在上林苑,而同时东方陌也在上林苑时,众人的神态很暧昧。
他们偶尔会有意无意分别看一眼两人,偶尔彼此间目光撞上了,也会露出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一切八卦尽在不言中。
昭宁假装没看到这些,也没去看东方陌,由宫女举着罗伞,往看台上去。
迎面,却撞上了徐骥与徐铸久。
徐骥低头道:“见过昭宁公主。”
徐铸久低了头,作出了行礼的姿势,却并没有开口。
昭宁不予理会,道了声“徐将军”,正欲走开,却听徐铸久道:“当初公主主动求上门,我徐家不顾及自身而毅然出手相救,我当公主是金枝玉叶,没想到公主却是他人枕上客,脚踩两条船……”
“铸久!”徐骥低喝儿子一声,徐铸久却置若罔闻,继续道:“如此,是不是太不把我徐家放在眼里了?”
昭宁怒气填胸,杏眼圆瞪道:“本宫想选谁就选谁,想和谁好就和谁好,徐都尉管得着么?”
“你……公主如此放|荡,可曾想过辱没了皇家尊严?”徐铸久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徐骥眼看不对,立刻按住他道:“犬子无状,公主还请恕罪,切莫与他一般见识。”
昭宁不想在这儿闹得难看,从而被人看出端倪,只是睇了他一眼,去往看台。
徐铸久终究是慑于她公主的身份,又被父亲按着,没再纠缠上来。
昭宁含着怒,用力打着手上的团扇,扇得几丝香风,以驱赶心中的火。
她的地位果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那徐铸久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她说话!他日要能得势,看她不让人掌他的嘴!
就在她隐忍着怒气时,骑射比赛开始。
偌大的草地上,以渔网与木桩围了个大大的圈,又在圈外围了个更大的圈,这便是弓箭手的跑道,而在圆圈中间,每隔十步,便有一道箭靶,弓箭手们在跑道上策马奔驰,随即射出弓箭,中红心多者胜出。
回纥出赛者十名,大周出赛者十名。
昭宁看了一眼,萧铮铭也在比赛者名单上。
他是萧氏新贵,又在禁军担任要职,这样露脸的好机会,自然要上。
然而第一轮比赛,竟是平局。
大周武将虽强,但回纥到底是马上民族,个个勇武骁悍,并非那么好赢。
这场比赛,大周赢了,那是理所应当,大周输了,便是颜面尽失。
所以在回纥提出比骑射的那一刻,大周便是只能答应,且只能赢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