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池竹西才開始在日記本上寫:
「我會去調查之前余陶被咬的地方,余陶被咬傷的地方很偏,如果不時有人及時發現他甚至可能活不下來。如果能找到當初救下他的人,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
池淮左:「你一個人?」
池竹西:「不,我和高集一起,當年有人報警,他那裡也應該有存檔。」
池淮左:「你把具體的地址告訴我,我這邊也同步調查。」
池竹西先將地址寫了上去,然後問:「你不查車禍了嗎?」
池淮左:「你現在的安危更重要。」
池竹西:「如果養狗的主人對我沒有殺意,反而一直在以某種角度「幫助」我,那麼其實你現在也有了猜測,只不過不願意承認。」
「我的車禍就是一場意外,是我發瘋的結果。害死你的人一直盯著我沒錯,但他們的目標是你。」
池淮左:「我記得你說你絕對不會給我打電話。」
是的,當時他是那樣說的。
「我躲在窗下被窗外那個黑影發現的時候嚇懵了,後來才想起小時候的別墅,那個晚上如果我湊到玻璃窗外不依不撓,是不是也會看見這樣的畫面。」
池竹西一字一字寫。
「你在日記里寫的是對的,池淮左,我不懂人與人相處的常識,不懂藏在常識背後,令人後怕的幸運。那個時候的我沒有勇氣接受這件事,你保護了我,而我懷恨在心。」
「所以我改主意了,如果我開始發瘋,那一定會給你打電話。」
池竹西寫出這些看似真摯的話,心裡卻毫無波瀾,甚至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
可要和池淮左對話就得這樣,你激不起他的情緒,那他就堅不可摧,總得用一些連自己都看不起的方式來得到自己想要的反饋。
池竹西:「萬一,我只是想給你道歉呢。」
那你做的所有調查都是徒勞的,沒人應該對池竹西的死負責,除了他自己。
那些陰謀甚至還沒來得及發揮他的作用,在此之前,池竹西就因為幸運或是不幸死了。
雖然不知道池淮左現在的反應,但日記本上突兀出現的墨點清晰又深刻,是拿鋼筆用力抵在紙面才會出現的痕跡。
池竹西見了,慢慢將自己上面那幾行字劃掉。
一條直線從頭劃到位,像尖銳的手術刀割開肌理那般,動手的人快准狠,只有挨刀的人才知道那種精密的疼痛,和暴露在視野前猙獰的創口。
若無其事的,他轉而寫:「你想要找到養狗的人,從他那裡知道是誰要陷害我們。並且你不認為這件事是池樊川做的。按這個說法,現在盯上我們的有三伙人,一是養狗的人,二是池樊川,三是陷害我們的人。」
池淮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