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江瑜的内心真正接受了的吧?他对自己彻底放下了警戒的心,像终于找到窝的流浪猫,许多言语已经自然地表现了出来,比起肌肤相亲,比起亲昵的话语,这一瞬间反而让厉海又踏实又欣喜,又感动又温暖。
没有什么是比自己付出了感情,而又刚好收到了另外一个人积极的回应更让人幸福的事了。
厉海很想在大街上拉住江瑜就吻,可考虑到对方会有的反应,那个早已习以为常的“不能迈过线”的警铃又在关键时刻拉回了他的理智。
所以他只是轻轻拉住了江瑜的手,用外套衣袖和包做了个聊胜于无的遮挡。
决赛上
【决赛上】
到家之后江瑜突然开口说:“你对以后的事有什么想法吗?”
厉海愣了愣,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一直在一起,我会找机会跟家里人说清楚,他们不同意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不是说这个。”江瑜笑出声,“我是说大学啊,专业啊,就职方向这类人生规划。”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他一直在思考他们之间的事,甚至连出柜以后的事情也想好了。
江瑜突然好奇道:“你打算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们一定会生气,这是肯定的。”厉海将包放进卧室,又换了睡衣出来,手里拿着江瑜的睡衣说,“如果他们不想见我,我就离他们远远的,等他们不生气了再回来。如果他们虽然生气,但还不到不见我的地步,那就是一切都还有机会再商量。”
厉海示意江瑜换衣服,每天江瑜的衣服都是他帮忙换的,二人配合起来已经非常习以为常。
江瑜先把吊着的绑带给取下来,然后厉海帮他提着衣服让他一点点将手挪出来,如果痛,江瑜就会停下来不动,隔一会儿再继续。
厉海每次都看得揪心,“你这只袖子根本不用穿进去啊,穿一边,外头披个外套也看不出什么。”
江瑜不说话,等受伤的手退出来就方便许多了。
厉海帮他脱了裤子,江瑜慢腾腾伸手将裤头拉上来,因为某人的眼睛直直盯着某处不放,让他哭笑不得。
换好衣服,江瑜坐在沙发上说:“说得轻巧,那可是你爸妈,如果这口气真放不下去,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办?”
“跟现在有区别吗?”厉海诧异道。
江瑜:“……”
江瑜跟厉海住了这么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厉海的父母一忙起来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这么多天了,从来没来过一个电话。他住进厉海家的事,厉海应该是对他母亲说了的。
那个来探病的女人本是想问问清楚,最后因为厉海的阻挠而没能如愿,可接下来就好像没这回事了一样,就算不问问儿子是否过得好,起码也该问问这住在家里的客人怎么样吧?
就不怕下次厉海不是擦破一点皮,而是伤得更严重?
厉海说过,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忙工作,属于不太顾家的人。或者换句话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旦在一件事上用上了全部的精力,自然就没有能力再兼顾另一头。
江瑜能想象,在厉海父母心中也许并不是全然没有委屈的,只是要让现在的厉海去体谅他们,或许还是有些困难了。
江瑜没反驳厉海的话,只说:“那如果真的不再见面了呢?你又打算怎么办?”
“……你在意这个吗?”厉海打开电视,目光看着屏幕上的开机画面说,“其实我不是太在意他们怎么想。”
江瑜也不在乎自己家里人会怎么想,从这一点上他倒是能理解厉海的感受。
只是厉海的家人和自己家人毕竟不一样。
一边是为了家,为了家人过得更好而拼搏,只是给予的爱用错了放法;另一边则是从没想过要去爱。
站在江瑜的角度上去看,厉海比自己幸福多了。
不过他没打算跟厉海争这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将自己的“认为”强加于别人的脑袋上,哪怕那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帜。
江瑜选择暂停话题,转而问回了之前的事,“你个人的事呢?人生计划,规划什么的,你怎么想?”
厉海想了想说:“目前还没有特别去想这件事,不过我之前做了一个心理测试,上面说我适合当老板。”
一个相信心理测验的老板?公司的运营方针全部从心理测验和星座分析上来决定吗?
江瑜忍不住说:“你真的很可爱。”
厉海一乐,“要吃苹果吗?给你削一个。”
询问厉海的想法失败,江瑜思考着要不要顺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可是他不确定这会不会给厉海带来压力。
而且……他没打算到时候还待在本市。
要么再等等吧。江瑜垂下眼眸,想:看厉海的大学会考去哪里,到时候再决定自己去哪里闯荡。
一晃时间飞速而过,厉海忘记了左迟关于“周末”的询问,左迟也没再发消息来,好似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直到决赛比赛当天,左迟带着同学一起来给厉海他们加油,左迟当面问起了这件事。
“海哥你下个周末有空吗?”左迟落落大方地说,“我们学校要搞一个活动,话剧社有一个角色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帮个忙吗?”
“话剧社?”厉海穿着队服站在休息室的门口,门内雷戈一直在起哄,其他队员也跟着笑,左迟耳朵有点红,但目光却很镇定地直直望着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