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來,都會忍不住問一句,「哥,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難受嗎?」
他踢踢踏踏走進性冷淡風的客廳,把從家裡帶來的羊肉包子,擱餐桌上。
頭頂垂下一盞工業風吊燈,冷白光照得熱氣騰騰的包子都不香了。
他掀開兩碗在小區門口買的胡辣湯,嘴裡念念叨叨,「哥我跟你說,喝胡辣湯就得現擱蔥花,早一秒都不是那個味兒。」
「哎——我蔥花呢?」
「我記得拿了呀。」
秦烈喝了口咖啡,看秦展一個人折騰出一家子人的聒噪來。
「哥,你家有蔥花嗎?」
他回頭看到秦烈的表情,念叨一句,「當我沒問。」
說完跑到門廳換了鞋,一陣風似的找蔥花去了。
兩個人吃完早飯,驅車往鳴沙山方向開去。
下了215國道,向南穿過黨河沖刷出的大峽谷,就是一片平坦的戈壁灘,再往前走兩公里就到了鳴沙山腳下。
天空晴朗高遠,沙丘在陽光下延綿起伏,望不到邊。
秦展掛上空擋,轟了兩腳油門。
「哥,坐好了啊,試試這車的推背感。」
秦烈鼻子裡哼了一聲,心想發動機差點報廢的破車,能開出什麼推背感。
下一秒,車在發動機強勁有力的轟隆聲里沖了出去。
秦烈被重重拍在了座位靠背上。
車窗外黃沙陡然揚起,金色沙粒在陽光下洋洋灑灑,漫天飛舞。
「嗷嗚。」
秦展扯著嗓子叫喚一聲,切換檔位,再次提。
秦烈剛坐直身子,又被重重拍回到椅背上。
車在沙漠裡縱橫馳騁,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秦展大呼過癮,「我擦,這車可他媽真烈。」
秦烈看著車窗外飛舞張揚的狂沙,腦海里忽然閃過手電筒那束光照亮的面孔。
專注,烈。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開口問,「你們那修車廠怎麼樣了?」
秦展過癮似的不斷切換檔位,衝到遠處沙丘腳下,打了個漂亮的漂移。
他注意力全在車上,「啊?什麼啊?」
秦烈,「你不是要跟劉伯洋他姐一起開修車廠嗎?」
秦展,「哦,地方找好了,正跟房東講價錢呢。」
「汐姐想讓對方再便宜點,她開修車廠的錢用的都是自己的積蓄,省一點是一點嘛。」
秦烈,「沒錢開什麼修車廠。」
秦展,「你這話就不對了,憑汐姐這手藝,還怕賺不了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