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很多次做的噩梦里丁翔都看见他蒙着白布躺在洁白的病房里。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和恐惧醒来之后依旧能清晰地记起。这也许就是血缘呼唤吧。
接着丁翔就自然地想到了那张名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刻那张小小的纸片,正锁在李梓封书房的右手第一个抽屉里。
他要拿回那张名片,或者至少抄下那张纸片上的号码,为了那个离开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
那天夜晚,空气有些闷热,敞开着的窗户投进满地银色的月光。再三确认紧贴着自己的李梓封已经熟睡,他轻轻地翻身下床,赤着脚轻轻推开房门,经过走廊,走进客厅。
知道李梓封习惯将全部的钥匙都统一存放,他很快就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找到了那一串银白色的钥匙串,黑暗中难以分清究竟哪一个才是书桌的钥匙,于是轻轻地抓在手中,带到卧室逐个儿尝试。
夜,闷热的夜,李梓封是被那若有若无的轻微金属撞击声唤醒的。
一向警醒,睁开眼睛之后立刻下意识地摸索着身边的人,光滑的床单已经不再带有人的体温了。丁翔不在身边。
在黑暗中皱了皱眉,李梓封大致猜到了那声音的来历,下了床,轻轻地跟出去,来到书房。
没有灯光,深夜里的屋内只有清冷的月光。从虚掩的门缝里望进去,他看见那个瘦小的背影正在书桌前干些什么,带着金属轻微的碰撞声……是钥匙。他拿着钥匙想要打开抽屉。
他要开抽屉做什么,脑海中第一出现的就是这个问题,那书桌里究竟有什么是他感兴趣的呢?在李梓封的记忆里,那里存放的似乎只是公司的文件而已……
突然,他怔了一怔。
李梓封似乎明白了,他似乎想透了丁翔为什么要打开这装满了文件的抽屉了。这看起来像极了电影中间谍的工作,应该非常刺激吧,不知道他是第几回作这样的事呢?
李梓封在黑暗中凝视着,阴暗的视线仿佛能够透过那瘦削的脊背看穿丁翔的心。他想起了最近君麟阁的动静:和另外一家大企业达成合作协议,在s城筹建新的公司机构,发展多种产业,甚至准备涉足传媒……
看来这次君麟阁还真是和自己铆上了。
不过既然对方入如此的主动,自己也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了。
在黑暗中牵动了一下嘴角,李梓封带着一种根本不能被称为笑的表情注视着丁翔。虽然捉住了一只硕鼠,可是他的心中却意外沉重起来。
早就料想到的,虽然一次次地回避,但还是逃不掉。游戏也好,利用也罢,就这样顺水推舟一把,将计就计地让丁翔付出应有的代价。
还是悄不做声地,李梓封走回了卧室,然后他打亮了卧室的落地灯,大声咳嗽,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
“翔,翔!”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等待上几秒钟,那个面容苍白的男孩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脸上犹自带着惊恐的表情。
“你去哪里了……”
口气淡淡地好像一般的责备,李梓封的眼眸中却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上厕所……”
只能用这个毫无创意的理由搪塞,丁翔没有料到李梓封的突然醒转,没有拿到名片,慌乱的离开书房,将钥匙放回茶几接着匆匆忙忙赶过来,一颗心犹自扑通扑通急跳着。
“过来睡觉!”
依旧是极具有强占性的寥寥数字,李梓封再度关灯将丁翔丢回床上。习惯性地用右臂把他锁住,然后再度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