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平又指向他的脚,蹙着眉头不忍多看,“脚底磨破了没长好,是烂的。”
厉长瑛不忍直视,回忆起之前见到魏堇的两面,他走动几乎没有任何异样,表情也再平静不过,竟然一直忍着疼吗?
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反复的摩擦,反复的忍耐,还要不露声色。
厉长瑛想想都觉得疼,忍不住感叹:“真狠啊。”
厉蒙和林秀平深以为然。
魏堇需要擦拭一下身体,清洗过伤口再上药,小工厉长瑛烧好水端过来,蹲在外头洗帕子递进去,等她爹擦完递出来,再洗再递……
好半天才擦完,厉蒙扔出一卷脏衣服,“洗了去。”
厉长瑛:“?”
厉蒙像是预料到她的反应,“我只给你娘洗,你娘不能给别的男人洗,男孩儿也不行。”
总不能光着,或者继续穿脏衣服,他们全家都看不下眼。
厉长瑛只能拿着魏堇的衣服转身。
“去哪儿?”
厉蒙叫住她。
“不是洗衣服吗?”
“兑好水端过来洗,我上完药你得照看他,难道要我和你娘照看?”
自个儿捡回来的麻烦,得自个儿受着。
厉长瑛默默放下衣服,去端水。
上药比清理伤口快,厉蒙粗略地弄完就不管了。
厉长瑛坐在魏堇身边儿,哼哧哼哧地洗他的衣服,嘴里头嘟嘟囔囔:“我这是看在你病了的份儿上,才这么伺候你,我挟恩图报,肯定不能白伺候……”
她说话的时候,魏堇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厉长瑛的手腕。
说是握,不如说是搭,几乎没有力气。
厉长瑛止住话,扭头,目光沿着手腕上多出来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路向上,落在了魏堇晕红的脸上,“你醒了?”
魏堇眼中雾蒙蒙的,没什么神,没有回复。
分明是意识不清楚,没醒。
厉长瑛皱眉,另一只手手背贴上他的手背,又倾身探上他的额头,立马扯开嗓子喊:“娘——他发烧了!”
魏堇身体红烫,意识迷离,人却在打哆嗦。
厉长瑛捏着他的手腕塞回被子,被子上提,在脖颈处掖了掖,一丝多余的皮肉都不露。
但她弄完一转头,魏堇的手又伸了出来,凑到她身侧。
厉长瑛再次抓住塞回去。
魏堇的手还不老实,肩膀掖好的被子又有下滑的趋势。
厉长瑛不耐烦,干脆用手臂压在他两侧,捆住他,不准他乱动。
“阿瑛?!”
林秀平惊呼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入目的场面,不好意思地捂住眼,撇头。
厉蒙则是“啧”了一声。
也不怪两人多想。
两人女上男下,厉长瑛上半身压着魏堇,而魏堇半睁着眼,水蒙蒙地看着厉长瑛,红晕从面颊一直延伸到被子里,他相貌又极好,活脱脱的女恶霸欺凌弱小。
厉长瑛一无所觉,撒开了手起来,立刻告状:“娘,你给她看看,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魏堇烧迷糊了,一得了放松,手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看吧。”
厉长瑛一副她没说错的神情。
还不如是见色起意呢,好歹没那么蠢。
夫妻俩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而林秀平观察片刻,猜测道:“他是不是想做什么?”
魏堇的右手半垂着,手腕微拱,上面一根红绳穿着一颗金珠,在肤色的对比下,颜色极为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