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云安院如同一个酣睡的婴儿,一夜宁静。
可在景北潇的屋中,却是一夜的不安。
景北潇一直昏迷不醒,南菀就一直在旁照顾。
因为景北潇身子烫得要命,南菀生怕继续下去会烧坏景北潇,就不断从屋外的井里打来冷水,给景北潇擦拭身子,来给他降温。
整整一夜,南菀从未停歇下来,浸湿手巾,在景北潇的胸膛、胳膊、脖颈、脸庞上不断地擦拭,再浸湿、再换水,像个陀螺一样,进出在景北潇的屋中,势必要让景北潇的体温降下来。
南菀什么都顾不得想,只知道景北潇决不能在她手里有事。
那样深的伤口,用烈酒清洗、用针线缝合,他都挺过来了,其余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菀的嘴里不断重复着:“你可是安定侯府的小侯爷,你的命长着呢。”
直到天快亮时,景北潇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如同睡着了一样,十分安静。
南菀的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她坐在床榻边上,一边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看着熟睡中的景北潇,长舒一口气。
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上,鼻梁高挺,朱唇红润,再加上白皙的肌肤,如同女娲手里最得意的作品,精致而俊朗,每一处都是精雕玉琢,没有一点瑕疵。
再想想景北潇十四岁的时候就能在兵部舌战群雄,十五岁便跟随安定侯上了战场,鲜衣怒马,英姿飒爽。
南菀不禁在想,这个景北潇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休息片刻后,南菀站起身子,想要给景北潇盖上被褥,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已的双手因为整整一夜浸泡在冰水中,早已冻得没有了知觉。
来到侯府后,南菀娇嫩的双手因为常做粗鄙的累活,早已不成样子,今日再到冰水里一泡,这哪里像是国公府嫡女的双手,说是做农活的村妇的双手也不为过。但南菀却不以为然,双手上续满力气,颤颤巍巍地将被褥拉了上来。
掠过景北潇紧致而结实的腹部时,他似是感受到南菀双手的冰凉,身子一震。
南菀以为景北潇要醒了,看向他的面庞。
但景北潇仍旧一副熟睡的模样。
南菀在给景北潇擦拭身子的时候,在景北潇的手掌处发现了老茧,那是常年紧握兵器磨出的老茧。
由此可见,像他这样的习武之人,此刻能毫无防备地睡成这样,后背的伤真的很重。
此刻天已开始蒙蒙亮,南菀担心云安院的下人会进来伺候景北潇早起,便收拾好东西轻声离开了景北潇的屋子。
临走时,南菀的目光落在景北潇的桌案处。
因为整整一夜都在照顾景北潇,一直没能看到关于虎啸楼的密信。
但这也让南菀心中忐忑不安,景北潇为何会查温府和虎啸楼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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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菀也不知道自已是何时睡着的,回到屋里的时候,婆子们都还没有醒来,南菀一钻进被窝就没了意识,蒙头大睡。
直至雪菱跑了过来,叫醒了南菀。
“惠儿,惠儿,出大事了,快醒醒。”
南菀才睡了半个时辰不到,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被雪菱这样推醒,眼前天旋地转的,缓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惠儿,出大事了。”只见雪菱的双眼放光,一副得知了什么惊天消息的模样,看向南菀。
“发生什么事了?”一夜的折腾,南菀实在是太累了,半睡半醒地问雪菱。
一听惠儿有回应,雪菱立即压低声音,满脸震惊地说道:“昨日相府陆家进了采花贼了,三小姐陆凝的肚兜都被偷了。”
这样的消息对南菀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浅浅“哦”了一声,转过身继续蒙头大睡。雪菱推着南菀的肩膀继续道:“听说陆府内有高手暗中护院,昨天夜里与那个采花贼过了几招,还重伤了采花贼。”
听到“重伤”二字,南菀立即清醒过来,转头看向雪菱:“那贼人受伤了?知道伤在哪里了吗?”
雪菱指了指后腰处,“就是这个位置,现在陆大人正在带人全城搜捕呢,只要发现后腰有伤的人,全都抓回相府审问。”
此刻南菀已经毫无睡意,想到景北潇受伤的位置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