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把易天带回来了,您睁开眼看看呢。”
“……”
“奶奶,我们的新房子很快就可以去住了。”
“……”
“奶奶,您起来啊!”
莱贞终于伤心的哭了,奶奶没有给她报答的机会,操劳了一世的她,临走连莱贞和易天的面都没见到,她连走都是不安心的。
春生扶起了莱贞,小声的劝慰,他无法不承认,莱贞的孝心尤胜他们这几个亲生的子女。
江浩然抱着易天站在靠门边,心里也是一阵唏嘘,莱贞的背影看上去好柔弱,一直以来,她担负的责任都太重了。
眼睛的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正缓缓朝这里移动,不觉微愣。
一个气宇不凡的男人站在门边,衣着考究,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倦怠和憔悴。
他会是谁?莱贞好像并没有这样富贵的亲戚。
阿涵率先看到了进来的人,立时认出来,虽然还在悲凄状态,但还是很殷勤的上来打招呼。
“辛先生,您也来了,我妈她……”说着,呜呜几声。
江浩然怀里的易天一见海舟,立刻挥舞小手,“爸爸,爸爸!”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莱贞倏然回头,看到了辛海舟,她红肿的眼睛顿时充斥着仇恨,喷薄欲出。双手不自禁的握成拳头状。
如果不是他带走易天,奶奶就不会走得这么快,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痛苦难当的莱贞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辛海舟明白莱贞眼里的意思,他歉疚的上前一步,想说点什么缓冲一下。
“莱贞……”
莱贞终于分开众人,走到他跟前,立定。牙缝中蹦出无比清晰的一个字:“滚!”
辛海舟脸色煞白,他终于明白他跟莱贞之间再也不可能挽回了。
奶奶的后事是由她的子女在乡下操办的,很隆重很铺张。奶奶的子孙其实也不少,甚至连第四代都有了两个,队伍浩浩荡荡的从村头排到村尾,哭声震天,惹村民们唏嘘。
莱贞只是个参加者,按着习俗,在适当的时候被推上去磕几个头,然后再没有她什么事了。她没觉得委屈或是怨愤,仪式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她不在乎。可是心底的伤痛并没有因为自己被视为外人而得以减轻。
能治疗自己的也许就只有时间这味良药了。
三天后,莱贞又重新投入了紧张的工作,只有忘我的忙碌才能让她不再胡思乱想,得到片刻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