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鸣在看见他这一身狼狈时,就气得不行,顾忌着主子才按住了情绪,见主子发问了,小松子还在纠结犹豫的,直接恼声问:“藏着掖着作甚?还不快说!”
小松子砰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吸了吸鼻子,低头道:
“奴才回来时遇到了云贵嫔的仪仗,云贵嫔的宫人小林子说奴才冲撞了主子,罚奴才掌掴三下,奴才这才回来晚了。”
小松子觉得他简直冤枉死了。
御膳房怠慢,他明明去得早,也让他排在了几l个主子后面,怕膳食凉了,他一路回来得有点着急,但再怎么样,他也不敢冲撞主子。
见到云贵嫔仪仗的第一时间,他就立即避让了过去,但还是被小林子揪了出来。
小松子其实心底清楚,不过是那次在御膳房他和小林子有了冲突,小林子故意找茬罢了。
一听是云贵嫔,秋鸣骤然有点哑声,她郁闷地皱眉:“这云贵嫔是要做什么?”
()邰谙窈显然也是想到那次和颉芳苑的冲突(),她恹恹地垂眼?()_[((),掩住眸中的冷意,许久,她说:
“下去擦点药,这两日不必要来伺候,好好休息。”
小松子忙忙磕头:“奴才谢过主子。”
小松子回来时,其实也怕主子怪罪他,毕竟云贵嫔比主子位份高,对于现在的闻乐苑来说,招惹了云贵嫔只会雪上加霜。
没被怪罪,还得赐药和休息,小松子心底越发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等膳食被摆好后,早就凉透了,绥锦看得直皱眉,主子身体不好,这些冷菜冷肴根本没法入口,邰谙窈没有挑剔,捡了两样入口,尝着口中的腻味,脸上的情绪越发浅淡。
秋鸣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见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堪堪止声。
闻乐苑宫人被罚一事没有闹出什么风波,颖婕妤倒是得了消息,毕竟这两人没一个是她喜欢的。
对于渐渐有颓势的仪美人,颖婕妤不喜,但也有点看不上眼,她了解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嘲讽道:
“都说她清高冷傲,但不照样是个气性小的。”
怡念没有和她唱反调:“主子何必管她们,让她们斗去就是。”
怡念心底其实隐隐有点担忧,主子之前的高调张扬招惹了许多麻烦,她不想让主子再插手云贵嫔和仪美人一事,这宫中最主要的还是笼络圣心。
怡念自然而然地转而道:
“奴婢听说今日皇后娘娘去了一趟养心殿。”
皇上这半年来进后宫次数都少,接连两位娘娘小产,也让皇上对后宫生出不满,近来一直不曾来过后宫,皇后娘娘这一趟去养心殿,想也知道是劝诫皇上。
闻言,颖婕妤眼睛一亮:“果真?”
得到肯定答复后,颖婕妤直接把云贵嫔和仪美人抛在脑后,她让怡念给她梳妆打扮,又让怡念亲自跑一趟敬事房打点。
于此同时,赵修容也得了消息,她勾唇轻笑:“还是耐不住性子。”
玲霜正在替殿内更换熏香,闻言,也知道她在说云贵嫔,不过,玲霜有点不解:
“皇上恼了良妃,仪美人也跟着失势,云贵嫔会选择在这时发作不是正常么?”
云贵嫔本就位份比仪美人高,刁难了一个奴才而已,想来仪美人也不敢有怨气。
赵修容不虞地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
“你真觉得她能让皇上破例给她赐下仪仗,全是倚仗良妃?”
玲霜一愣,待回过神,也觉得不可能。
再想起仪美人的那张脸,玲霜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抛开良妃不谈,只论仪美人这个人,其实也有点麻烦。
御前,张德恭推开殿门走进来,待将御案上已经凉透的茶水替换了后,才压低了声音道:
“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时瑾初下意识地让人走,但想起今日来过一趟的皇后,最终还是撂下笔,口吻淡淡:“让他进来。”
()刘公公捧着绿头牌进来时,心底对皇后娘娘一万个感激,鬼知道这一个月来,他每次来御前都是被拒之门外。
得亏太后娘娘不在宫中,否则非得找他去谈话不成。
刘公公是会收点后宫的好处,但也不敢太乱来,例如今日,他只是稍稍把颖婕妤的绿头牌摆得显眼了一点。
托盘上不见冯妃和良妃的绿头牌,时瑾初扫了一眼,直接略过颖婕妤的牌子,他瞥见那枚紫述香样式的牌子,淡淡的白玉雕刻而成,他其实知道这个牌子下面刻的是谁的名字。
他这个或许不会爱屋及乌,但绝对是个喜欢迁怒的人。
时瑾初忽视掉那枚紫述香的玉牌,从下往上随意翻了一个。
刘公公定睛一看,心底觉得有点意外。
居然是蒋宝林,还真是好运。
侍寝的消息传遍后宫,众人都不解为什么会是蒋宝林侍寝,颖婕妤也气得要命,她刻意打点了一番,居然让蒋宝林得了巧去!
消息传到合颐宫时,闻乐苑和常乐轩的气氛截然不同。
常乐轩欢天喜地在准备侍寝前的事宜,而闻乐苑的气氛则是格外凝固,秋鸣出去时,都能看见常乐轩的宫人特别神气地冲她抬起下颌。
秋鸣翻了个白眼,再是得了一日侍寝,蒋宝林的位份也和自家主子比不了,也就是主子脾气好,也不知道常乐轩有什么好得意的。
邰谙窈趴伏在软塌上,托着下颌,一双杏眸很是安静地看着殿外。
与此同时,圣驾正在往后宫来,眼见路线越来越熟悉,时瑾初掀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