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滴都凝着流光。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下手那么重,疼不疼?”我跟他打架的时候不哭,被景帝训斥不哭,看见他眼睛红了,眼睛仿佛进了沙子似地,突然就模糊起来。
“是我不好。对不起。”他使劲摇头,衣襟都湿透了。
我们看着对方脸上的伤,紧紧抱在一起哇哇大哭,然后哭着哭着睡着了。
无猜
先是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打的尽人皆知,之后又抱在一起大哭一场。
清早醒来回忆起昨天的重重,我和刘彘很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闪避对方的眼神。余光看见刘彘脸上青青紫紫,还参杂着昨晚哭过的痕迹,像只花猫一样。
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很好?刘彘迅速往在我脸上一戳。
嘶,痛!我躲开他的手指。
两人互相怒视半晌,同时破功,捂着肚子大笑。
进来服侍穿衣洗脸的素香和宛香点起花枝烛,系起承尘四角,见帐内居然还有刘彘,着实一惊。
“见过广川王和胶东王两位殿下。”两人反应过来,屈膝行礼。
“起来吧。”刘彘板起小脸说。
“素香,你去请春兰秋兰过来,为胶东王殿下穿衣梳洗。”宛香吩咐道。
“殿下,你和胶东王重归于好真是太好了,陛下和太后一定会高兴的。”宛香笑盈盈的说。
梳洗完毕,我带着刘彘轻手轻脚的跨出门槛,期望大家都忘了这事,就此蒙混过去。
但这只是妄想。
“请胶东王殿下和广川王殿下去给太后请安。”景帝身边的宦者早已恭立在侧。
我和刘彘止住了前进的势头,垂头丧气的转往左边长乐宫的方向。宦者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监视着两人坐上羊车,最后还拾起马辔亲自驾驭。
“阿越,我们见到奶奶该怎么说?”车轮驶过辇道,刘彘悄声跟我商量。
“我们要一口咬定咱们只是切磋,是她身边的宫女反应过度就好了。”
“对,就是这样。”
我们嘀嘀咕咕了半响。下了羊车,长乐宫的台阶才爬完一半,前面出现窦太后身边宫女金铃的身影。
“两位殿下果然到了,快上来吧,太后等候多时了。”
“既然太后已经知道,奴婢就不再护送两位殿下了。”宦者恭敬的说。
“两位殿下的马车刚停,太后就说,‘是皇帝赐给越儿的羊车的声音,准是两个孩子到了。’让奴婢来迎接呢。”金铃笑道。
我们抄近路穿过石子小径,沿途碧草铺地,翠柳垂丝。
穿过回廊到殿门口,室内蛐蛐儿的鸣声渐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