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东宫之位……
事已至此,也不急于这一两个月了。
“你母后病体初愈,寻空不妨去看她一看。”嘉和帝又道。
裴宥只抬手落子,并未应声。
嘉和帝叹口气:“恕之,皇后亦是一心为你着想。当初反对朕将你认回,说到底,是想你活得更快活一些。”
嘉和帝自己都还未与谢南栀和好。
当初在凤仪宫的一番争吵,便是因着瑞王获罪,流放北疆,楚珩炒作“丛树”,只缺证据,心灰意冷下,他想将裴宥认回。
谢南栀反对。
他知晓她不想裴宥被身份掣肘,也不愿看到他与他的世子夫人,变成如今他们的这副模样。可他心中本就有怨,任谢南栀如何说,他都觉她只是不想披露此事,连累谢家入罪罢了。
吵到怒极时,他将楚瑄和楚珩的无用也都归因在她身上,将她的后位给废了。
直至如今,他对谢南栀也不能说没有怨怼了,只是当着裴宥的面不一样。
“朕瞧着,皇后对温氏亦颇为喜爱,不若带着她一道,皇后心情好了,身子也康健得更快。”
裴宥仍未回话,只捡了被他围困住的白子,颔首道:“陛下,天色已晚,恕之就先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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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消失在勤政殿中,嘉和帝摇头叹息。
这孩子,也不知说脾性随了他,还是随了谢长渊。
拧得很。
回国公府的路上,马车在铸芳阁停了一瞬。
顾飞匆匆进店,取了个匣子出来,又匆匆递进马车,重新扬鞭打马。
车里点了灯,裴宥将那匣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枚金制的手钏。
俗是俗了点儿,但他与温凝成亲至今,就只送过她一根木质的簪子。还是因着岭南有给新嫁娘亲自做簪的习俗。
近来小姑娘心中恐有些想法,到底是他疏忽了。
温凝与段如霜在饭馆待了一个多时辰,瞅着天色,估摸裴宥差不多要回府了,才与她道别。
一回去,见裴宥竟已经在家中,衣裳都换过了。
“你今日这么早?”她心情颇好地与桌案前的人打招呼,“我与如霜妹妹用过晚膳才回来。”
“在外一整日,我先去沐浴。”
待沐浴出来,温凝就往裴宥怀里钻。
“你在看什么?”温凝够着脑袋看他手里的东西。
未待她看清,裴宥已经将文书合上,扔在一旁:“今日玩儿得还尽兴?”
温凝连连点头:“可精彩了!我上次看马戏还是……”
她差点脱口就要说“十几年前”,顿了一顿:“还是未及笄时。”
“倒想看看你未及笄时是什么模样。”裴宥轻轻捋开她半干的发。
温凝愣了一下,眨眨眼,打算从他膝头下去,却被他扣住手腕,手上一凉。
她低头一看,竟是一枚手钏。
金制的,上面镶着蓝绿色的松石。
她抬起手。
她的手腕本就细白,被这么一衬,更好看了。
“你画的图样?”温凝问。
裴宥扬眉:“如何看出来的?”
温凝偏了偏脑袋:“直觉?”
他做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这样别致的手钏,只能出自他的手笔。
“好看。”温凝笑吟吟地亲了他一下,“我喜欢。”
说着,又要跳下膝头。
再次被裴宥拉住:“就这样?”
“我有点口渴……”温凝小声道。
回来便未喝茶,刚刚沐浴完,更渴了。
裴宥托着她的后颈:“我帮你。”
唇齿交接,声影浮动。
哎,这么久了,还是如此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