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之礼?
顾飞更是抽了一口凉气,可裴宥并不给他多语的机会:“去罢。”
顾飞一口气在胸口梗了又梗,最终领命:“是。”
顾飞刚刚离开,裴宥抽出袖中鹰哨,哨声响过没一会儿,暗处的人影上了马车:“公子。”
裴宥轻轻摩挲着自己的白玉扳指,静静道:“将顾飞所做之事宣扬出去。”
徒白意外抬头,却并未多问,只垂首称是。
“另外。”裴宥这才拿起桌上那盏茶水,“四殿下送了这等大礼,便将那香椿街的夏氏,回赠给他罢。”
他推开马车的车窗,手腕轻转,将早已凉透的茶水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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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温凝过得很是愉快。
药坊开铺前夕,何鸾给她来信,说已经与温阑商议过,并且光明正大地与温庭春提了自己的想法,温阑自是大力支持,温庭春虽明面上未直接点头,可当夜,谴人往院子里送了量身合她身形的男装。
于是自开铺第一日起,何鸾便在药坊坐诊。
不止何鸾在,段如霜也在,温凝闲来无事,自然也是日日往药坊跑,便有了外人常看到的,三个年轻小公子每日辰时三刻开门,申时三刻打烊,生意做得清清淡淡,随性随心。
虽说每日药坊的客人不多,可这样的体验,对温凝来说还是新鲜的。
三个姑娘一起说说笑笑,听段如霜讲生意经,跟着何鸾一道认识些草药,偶尔店里来病人,医病的同时还能听人叨叨一些家长里短,可比在国公府,甚至是比从前在温府,一个人去长安街小打小闹来得有趣多了。
没多少时日,温凝与左邻右舍也都熟络起来,突然就理解了菱兰为何总喜欢与府外那些嬷嬷们打交道。
市井之间,消息流通总是最快的,嬷嬷们年龄大,门路广,讲话又极尽夸张,经常能听到许多有趣的奇闻异事。
药坊隔壁正好是一家绣坊,老板娘五十出头,泼辣爽利,说起外头的事情,讲得比说书先生还曲折离奇。
温凝本就对绣活儿有研究,药坊清闲时,便常常去隔壁窜门。
这日她正蹲在一个绣娘的绣架前,看人家熟练地做真正的苏氏双面绣。
虽说她是男装,可脸面看着嫩,绣娘大多是三四十的妇人,瞧着她只当她是个十四五的少年,并不对她设防。
一群绣娘围在一起,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
聊的还是前两日京中发生的热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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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瑞王殿下,竟然偷偷在京中养了个外室,还让那外室产下长子。
这可是皇室血脉啊!
据说瑞王那端庄贤惠的谢氏王妃,亲自踹开了那外室的门,险些当场将人绞死。
事发当日,整个京城就炸开了锅。
温凝便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第一次听的时候就不觉多稀奇,只想着裴宥去查清楚了?愿意信她说的了?
这会儿也就随意地留了一耳朵,更多是看那绣娘的针法。
这绣娘是京城人,针法与江南那边不同,可出来的效果是差不多的,主要是,这样的针法显然更适合她一些。
她学一学,说不定明年真能给裴宥换一个双面绣的香囊。
正看得带劲,旁边的一个绣娘长长叹口气:“要说这男人啊,哪有不偷腥的?看起来多正经的男人都一样,你们知道除了那瑞王,还有谁养了外室?”
“我知道我知道,昨个儿我就听说了,这不忙着讨论瑞王那事儿,就把这一茬给忘了!”
“我好像也听人提了一嘴,是传闻高洁出尘,宠妻无度那位吧?”
“啧啧,可不就是他,前阵子还在‘宠妻’,这就宠外室去了,说是快要将长安街的稀奇宝贝都搜罗齐了,尽往人院子里送呢!真是形象尽毁!”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人家那位才是自小的婚约,现在府上这位是鸠占鹊巢呢!”
“不管谁是鸠谁是鹊,这人都娶进门了,再养外室就是不对!”
温凝听着这群绣娘竟要吵起来的架势,出来圆场:“诶?你们都听说过啊,我怎么不知道?是哪个高门大户又生了这种荒唐事?”
马上有绣娘答她:“还能是哪个高门大户?这京城里称得上‘高洁出尘’,还‘宠妻无度’的,不就一位?”
温凝本就半蹲在地上,此刻托着脸颊想了想。
“哎哟,你们净欺负文公子年纪小,不懂事!他哪会知道,这京城里有高洁出尘之名,又有宠妻无度之称的……”
不待温凝想明白,身边的绣娘高声一笑:“就只有国公府那位裴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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