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目前的国际惯例,有50左右的国民会在出生时提交dna信息,剩下的一半也大多会在成人前后补齐信息。按图索骥显然是不错的选择。
秦川低头不语,显然在考虑着施行这个查找的难度和关键。这时候从来不怕捋虎须的君然又不紧不慢地追加了一句话。
“在这之前,还是先利用你的职权,对冬如肚子里的孩子进行个比对吧。”
后来楚伽才知道,秦川真的找借口调查了陈冬如之前所在剧组所有人的dna,并且将他们与陈冬如的dna进行了比对。
结果如何楚伽暂时不得而知,但是这几天里他发现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在陈冬如这一对身上。噩运之神似乎已经展开双翼,将他和周围的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首先惹上麻烦的是叶哲臣。
那天晚上,叶哲臣在急救中心上夜班,晚上十一点左右送来一个醉酒闹事的中年男人,人已经昏迷,浑身上下血淋淋,右手还攥着个破酒瓶不松手。
跟着救护车来的还有一辆破面包车,门一打开满车的酒气扑面而来。跟车的都是伤者的酒友,醉醺醺嚷着就要挤进抢救室去。几个保安和护工上前劝阻,三言两语不合就发生了推搡。
本着“这是我家医院”的态度,叶哲臣也试图过来解决纠纷。然而正因为这里是医院,不能随便用信息素进行威慑,他人高马大的反倒成了众矢之的,混乱之中被人用玻璃瓶渣子往脸上狠狠划了一道。
少东家挂彩了,这下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炸了毛。保安将几个闹事的推进黑屋里控制住,警察随后赶到将人带走。
而第二天早上,楚伽朦朦胧胧地欢迎下班归来的丈夫时,一睁眼就被他微肿的脸颊和上面那道蜈蚣似的缝针给吓到了。
虽然叶哲臣反复强调没事,现代医疗技术也完全可以让疤痕痊愈不留痕迹,但是接下来的一周内,楚伽还是果断改变了家中的食谱,取消了一切需要用酱油调色的菜式,熬了一大锅清鸡汤又搬了一大堆的水果进门。
鸡汤吃到第七天的时候,又有人出事了。
夫夫应该是互相为彼此的丈夫吧。有点想听叶哲臣喊楚伽“老公”……
不如不见
自打那天借宿在秦川办公室之后,君然就再没有回去过林家。离开委员会的他搬进了市中心一座高级酒店的套房,并且置办了从内而外的行头和用品,看起来大有把那儿当做自家来住的架势。
楚伽曾经应邀去过那个酒店几次,里面设施齐全高档、环境舒适优雅,足不出户也能过上体面的生活,但总感觉好像被关在精致的鸟笼子里面。
不过对于君然而言,与其说是鸟笼,倒更像是某种自我保护的屏障吧。
楚伽也曾经在酒店里见到过ian,按理说这种酒店规模的酒店里有高级伴游并不稀奇,稀奇的是ian的穿着打扮与其说是来找金主的,还不如说自己就是个金主。
这么说起来,叶哲臣也曾经提起过,这座酒店并不是林家势力范围下的产业,甚至也不属于有往来或是合作关系的机构。
事实上,这个连锁酒店集团隶属于于北方的一个财团,就像一团冷空气,正在东移南下。
至少在楚伽到访的时候,君然和ian的关系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继续着恩客与牛郎的调笑。但楚伽能够感觉到,面前的这两个人都拥有远比表面上更深的城府,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不是楚伽想要涉足的地方。
另一方面,林骏时也在寻找着兄长的下落,不止一次询问过叶哲臣和楚伽。但由于君然之前曾有嘱咐,他们并没有帮助这个心急如焚的alpha。
但是林骏时的手段并不仅仅只有“问路”这一种。
那天楚伽去酒店找君然了解硬盘数据的进展情况,回到家才发现把皮夹落在了酒店套间里。想着不如就在自助餐厅里解决晚餐,顺便给清淡了这么多天的叶哲臣开开荤,他拽上alpha重新回到酒店,想去敲君然的房门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关上。
豪华套房里一片狼藉,水晶花瓶落在地上,花和水洒了一地,还有一条潮湿的浴巾,床单却不见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君然的踪影。
浴室里还是潮湿的,君然应该是在洗澡之后被人突然带走的。楚伽立刻叫来了楼层管家。
年轻的主管对于眼前的这一切也是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要报警。这个时候,同行的一名员工提醒他应该先给上级去个电话,谁知这通汇报电话结束后,这名主管就对报警的事只字不提,只是答应了可以带楚伽去看监控录像。
安装在酒店楼层走廊上的监视录像显示得非常清楚,就在楚加离开后的第二十分钟,有一个男人领着三个保镖打扮的家伙走到了君然的房间门口。其中一个保镖拿出什么东西把门弄开了,接着打头的那个男人就走进了房间。
“就是骏时。”叶哲臣十分肯定地认出了自己的这个远亲。
套房里当然不可能安装摄像头,因此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不得而知。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裹着床单、貌似昏迷不醒的君然被林骏时抱出来交到保镖手里。随后一行人走进电梯,从地下停车场驱车离去。
……林骏时显然是跟踪着楚伽到酒店来的。
觉得这事儿自己也有一定责任,楚伽勉强定了定神,一边让叶哲臣拨打林骏时的手机。
电话倒是接通了,听起来林骏时还在返回家宅的途中,得知了叶哲臣的意思之后也只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话。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显然是记“仇”了。
但至少君然在林骏时手里不会出什么大的危险,而且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外人无法介入,也就只有由着他们两个人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到了陈冬如结束留观出院休养的日子。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oga之前并没有告知家人自己的身体状况,来接他出院以及继续照料的任务似乎责无旁贷地落在了秦川的身上。
“事情有点古怪。”
当楚伽将陈冬如准备出院的消息转告给秦川的时候,beta却在自言自语。
“剧组所有的dna都找来比对过了,都不是,都不是……”
不止是剧组成员,甚至连剧组拍戏时住的宾馆里服务员的都比对了一大半,没有一个能对上的。现在秦川正在让人想办法调取那个宾馆的监控录像,可是时隔已久,想要找出人来又谈何容易。
最终,楚伽还是努力将陈冬如要出院的消息灌进了秦川的耳朵里,秦川愣了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我去接他,我当然要去接他……但不是现在。”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里滑过一丝阴鸷。
“虽然我不会因为冬如被人侮辱而抛弃他,但是、一个oga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怀上暴力的产物……这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作为一个倡导种群平权的公职人员,我无法想象自己会成为这种孩子的养父。更不想被人一辈子耻笑,说连自己的oga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去维护天下弱势者的权益。所以我希望冬如能够留在医院进行完人工流产手术,然后再由我接回去好好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