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中,此刻安静的可怕,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唯有君夜沉和竹清妩两人脸上的表情与平常无异。
就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而已。
“可以回去了吗?”
还是竹清妩率先开口,这里的空气愈发的污浊了,处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而竹清妩并不喜欢这样的味道,这种味道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好,朕与你一起回去。”
一边说着,君夜沉一边朝着不远处还在地上不停的打滚的沁柔看了一眼。
随即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下手还是轻了些。
“拖下去吧。”
只是淡淡的一句,君夜沉的视线便再次回到了竹清妩的身上。
当目光不经意间看到竹清妩脖颈间的一道细小的伤口的时候,君夜沉的双眸渐渐地眯了起来。
“你受伤了!”
话落,君夜沉便抬手朝着竹清妩的脖颈间轻轻抚去。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时候,便见竹清妩下意识的朝后躲了躲。
顺着他的目光,竹清妩抬手随意的摸向了自己的脖颈间,并没有一丝的疼痛。
“没事”
估计是那会儿沁柔用匕首挟持她的时候,不小心刮蹭到的吧,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竹清妩不甚在意。
“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吧。”
君夜沉的语气淡然,就像是在说一句极为普通的话。
语毕他的嘴角甚至牵着一抹笑,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竹清妩。
已经被侍卫们毫不怜惜的拖拽起来的沁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就快要疼晕过去了,因为君夜沉的这句话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想要求饶,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连呼吸也会牵动着她全身的伤口。
她后悔了,她不该招惹这个暴君,更不该招惹暴君的女人,她宁愿被暴君一刀捅死,也不愿意这样生不如死。
不容她继续想下去,侍卫们便拖拽着他离开了永安宫。
太后坐在那里,背后的寒意就没有消退过。
就在今天,她亲眼见证了那少年天子的残忍,也是在这一天,她突然意识到,那亡国贱奴在皇帝的心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亡国贱奴就是皇帝的逆鳞,谁若敢触碰,那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意识到这一点,太后愈发的不安了起来,属于水儿的帝后之位,恐怕不是这般好夺回来的。
只要皇帝还喜欢竹清妩一日,那么要想将那个亡国贱奴从帝后的位置拖拽下来,那便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甚至在这过程中,会随时惹怒皇帝,惹怒皇帝的后果无人能够承担。
第一次,太后有了让文秋水远离皇宫,远离君夜沉的想法。
可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
闭了闭眼,太后知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能急于一时,这样想着,太后的后背再一次被一股寒凉之风包裹。
对于太后,竹清妩和君夜沉都不曾关注。
此刻的竹清妩只是在忍不住思考君夜沉刚刚的那句话,挑断沁柔的手筋脚筋……
所以他是因为看到了她脖颈上那道细小的伤口,才这样下的命令吗?
思及至此,不禁让竹清妩皱起了眉头,她愈发看不懂自己在君夜沉心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但是竹清妩却愈发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君夜沉心底的位置并不算轻……
“走吧,回去了。”
正当竹清妩还在低垂着脑袋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君夜沉握住了。
抬眸便对上了一双含笑,却依旧凉薄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