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莞这一晚上做完了两套数学高考真题,复习了哲学知识点,又看了几眼本子上整理下来的生词翻译,收获颇丰。她侧目去看仍旧在奋笔疾书的裴行舟不觉弯了弯嘴角。
男人盘腿坐在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紧锁,目光在两本笔记之间来回游离着,与之前不羁的样子相比有种坏小子规规矩矩从良了的反差感。
明明之前那么不耐烦,字迹却是工工整整的,真是心口不一。
“给你的奖励。”裴莞摸出白天陆承宇扔在她桌上的那根棒棒糖,剥开外包装塞进了裴行舟嘴里。
“什么东西?”裴行舟拧眉,把棒棒糖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放回嘴里,哼了一声,含含糊糊道:“别以为一根棒棒糖就能收买我。”
他正说着话,那边的门被推开,渡鸦手里拎着一大袋子酒,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大了嘴。
是他今天出门忘吃药出现了幻觉吗?为什么裴行舟会拿着笔写东西,嘴里还叼着棒棒糖?这他妈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
“裴行舟,你这是什么情况?”他记得自从离开学校,裴行舟就再也没写过几个字。
裴行舟没好气道:“你的病转移到眼睛上了?没看见老子在抄笔记?”
病?裴莞多看了几眼扬着笑容的渡鸦,觉得他除了比正常人更白更瘦弱一点,几乎没有其他不一样的。
应该不会是什么大病吧?她注意到渡鸦把带来的酒倒在杯子里,又一如
上次一样加了几粒枸杞。
裴行舟写完了最后几个字,把本子一合扔给裴莞,直起身子抻了抻腰,一屁股跌在身后的沙发上:“抄完了,等你考上状元那天横幅上记得把我的名字加上。”
裴莞翻了翻,抬头道:“您劳苦功高。”
“来一瓶。”渡鸦开了瓶啤酒递给他,又提了下自己的酒杯。
裴行舟仰头喝了一口,垂眸间瞄到他已经空了的大半的酒瓶,蹙眉道:“你少喝点。”
渡鸦一笑,浑不在意,转而向裴莞晃了晃酒瓶:“妹妹喝吗?”
裴莞笑了笑,刚要拒绝,就听裴行舟冷冷道:“小孩不许喝酒,会变笨。”
她白了他一眼,然后摆摆手拒绝:“不了,未成年不让喝酒。”
渡鸦一愣,用手掐着额角一笑:“是啊,你看我都忘了。”
他从袋子里变戏法似的掏出几袋小零食:“那妹妹就吃这个吧,这是我们玫城特有的零食,你们京市没有买的。”
裴莞掐着渡鸦递过来的零食,小小袋的虾条,包装有点像小时候吃过的那种老式猫耳朵,但又不一样。
“京市确实没有卖的。”
裴莞眼中多了几分神采:“你去过京市?”
“嗯,去过。”渡鸦给自己开了一袋当做下酒菜,随口道。
“你是去旅游吗?”
“不是,去看病。”
渡鸦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洒脱和乐观,他的语气一片云淡风轻,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裴莞怔了怔,目光瞬间变得有
点复杂。她看向一直在默默喝酒的裴行舟,觉得他此刻的情绪有点低落。
她不敢去猜渡鸦得了什么病,因为裴行舟和渡鸦本人优哉游哉的情绪简直就像是两个极端,她只能默默祈祷他或许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