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亮,皇协军、保安团在街巷中挨门挨户搜查受伤人员和通知开会,皇军要在县衙门前开会,能动的都要参加,有事儿和皇军请假,不参加开会,就是通共、通八路。
县衙门前,每隔几米的距离一辆卡车、摩托车,把会场围了个大圈儿,车与车的距离中,胳膊上带着“宪兵”袖箍字样的鬼子兵,随时都有杀人的可能。
裴智林、卞喜善、庄平、章标、路明早已得到消息,以最快的度,秘密进入刘善民的药铺,商量如何应对鬼子召开的大会。裴智林指出,泽木召开大会的重心不在开会,而是在搜捕我们的伤残队员。鬼子宪兵队增援密件是否丢失,泽木心里迷惑,川野被我们俘虏已自杀。泽木要以开会为名查枪伤的队员,报复昨天的溃败。所以,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要让泽木知道,八路游击队无时不在,无往不胜。
章标问裴智林:“裴队长,你说,咋行动。”
裴智林笑笑:“大家商量商量出出主义。”
庄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现在大街小巷都是鬼子,就像裴队长说的,鬼子是心虚,是要报复昨天的溃败下场。昨晚的搜捕,今早必定开会,会场上鬼子定要杀人。所以我们要尽快行动起来,粉碎鬼子的罪恶阴谋。
“怎么个粉碎法儿?”路明问庄平。
“大家商量吗。”
“时间不允许,鬼子不等我们商量,现在乡亲们都已进了会场,需要当机立断。”章标义正词严的说。
“让裴队长说。”
“对,让裴队长说。”
“长话短说,时间不等我们,会场上乡亲们的生命安全迫使我们快做出决定。大家知道,鬼子宪兵队今晚的增援,是为了霸占我们的煤城、煤省,我们要识破鬼子的阴谋,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城东的铁路炸掉。什么时间炸?要在鬼子开会杀人的时候炸,这样可以把鬼子屠杀村民的注意力转移。我们还要在进入焦作、山西的主道6路上给鬼子制造更大的麻烦。所以,现在对昨晚城东铁路埋设的炸药立刻引爆,只有引爆,才能转移鬼子在会场屠杀民众的注意力。只有打乱会场的秩序,才能够减少百姓的伤亡。鬼子想从铁路增援,就是一句空话。唯一只能从大路而来,这样,我们对付鬼子的增援就能全面的展开。
裴智林果断的命令道:“章标。”
“章标在。”
“鬼子马上开会,你即刻向城东引爆炸药,炸断城东铁路,吸引鬼子从会场向城东转移,这样可以大大减少鬼子对会场抗日乡亲的杀戮。”
章标正要离开,裴智林严肃的喊道:“你的任务只是引爆,引爆后快潜伏北门,鬼子听到引爆,一定出动兵力追击,你和你的兄弟在北门守株待兔,好好“迎接”和“伺候”回城的鬼子。
章标听着裴智林的命令,有点疑惑不解,为什么不在爆炸点等待鬼子,和鬼子拼个死活?
裴智林看出了章标的心思,语气缓和了点儿说:“鬼子听到爆炸声,一定是倾力出动,你章标人少枪少,这个时候和鬼子对峙,吃亏的是我们,我们的武器、装备都没有鬼子精良,我们要用运动战,游击战把鬼子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章标恍然大悟道:“裴队长,我懂了。”
“庄总指挥率部直挺南门,以防鬼子分部从南门而入。”
庄平听着裴队长的吩咐认真的点点头。
“路明。”
“到。”
“你和你的兄弟,就守东门,如果是鬼子原路回城,就要不遗余力彻底消灭,从昨天泽木从城西回城的情况看,今天的泽木不会从东门而来,一定改变路线。如果不是鬼子,是皇协军、保安团、维持会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中国人,要手下留情,消灭鬼子是我们的目标。”
“路明遵令。”
“东路如果结束战斗,路明要向城南靠近,协助庄司令“伺候”鬼子,以防从南进城。”
鬼子司令部,泽木看着挂在墙上的获嘉地图,看着从新乡延伸而来的道清铁路,想着昨天城西道清铁路三段被炸的惨景,想着晚上田岛派遣增援一个连的宪兵队,要是万一出了纰漏,铁路被炸或者增援的宪兵队被炸自己在天皇面前将是一个罪人。泽木看着地图,想着昨天川野在城西河床自杀的照片,泽木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后,野子走进了司令部看着站在地图前的泽木“嗨。”
泽木从地图前扭过脸,眼神落寞的看了一眼桌前站立的野子后。向桌前走来坐到了椅子上,野子问泽木:“你要把石磙和那些可疑分子统统处死?”
泽木看着野子,语气中带着愤怒的吼道:“这把刀几天没吃肉了,今天让他过把瘾,要让中国人知道,和皇军对抗,除了死,没有选择。”
泽木拿起电话,电话没有声音,泽木愤怒地把话筒扔到了桌子上。
野子看着泽木的愤怒,冷冷的说:“放在脸上的愤怒不如把手段放在八路、游击队身上,总部开会已经提出让我们做好防御准备,说不好,昨天铁路的爆破就是侦察队所为。”
泽木摇着脑袋吼道:“说别的我信,说侦察队所为我不信,就是飞也要一个过程。”
野子冷冷的笑笑:“你可以不信,可八路游击队就能做出这样的绝活儿,侦察队更是高人一筹。”
泽木无奈的看着野子,像是在询问野子什么,野子看着泽木凶狠的目光问泽木“那个石磙你打算怎样处死?”
“一块案上的肉,想怎么割就怎么割,想怎么剁就怎么剁,用子弹就是浪费,我要用子弹为帝国杀更多的中国人。”
“你让他怎么死?死在宪兵队的刑讯室?”
“死在刑讯室?太平味了,我要让他死在中国人的众目睽睽之下。”
“不识好歹的东西,拿着皇军给你的枪对付皇军,对吃奶杀娘的人,绝不能手软。要让整个获嘉人知道,逆皇军就得死。”野子气愤的说。
泽木点点头,眯着眼问野子:“有没有更好的死法起到更大的威慑作用?”泽木嘴是这样问,其实心里早已谋划好让石磙怎样死。
“我以为在大会上枪击,让全获嘉的人都知道吃奶杀娘的人没有好下场。”
泽木摇了摇头,冷冷的说:“不,这样的死太俗了,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泽木的话未落,卫兵冲进来低头“嗨。”会场已安排好,刑犯和可疑分子已押到会场。”
泽木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桌上的军刀挂在腰侧,迈步走出司令部,野子和卫兵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