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就跟没用一样,还有大风,身上的衣服在我一下车就全湿了。
还真是冷啊。
我试着打电话给顾容,可他电话也打不通。
想来在这山上,又这么大雨,估计信号也是极差。
要不是两边有路灯,我还真没勇气继续往上走。
正这么想着,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我心里一紧,站在那数秒才发现,原来路灯都灭了,估计也是受暴雨影响,停电了吧。
真是悲啊。
适应了黑暗后,我只好继续往上走,却没来由地有点心慌慌地。
本来还没觉得害怕,但这灯一灭,总感觉马路两边会有什么怪东西窜上来。
这上面有酒店,应该附近不会有坟地吧。
此时还是有些后悔干嘛这么上赶着跑来了。
忽然,‘喵呜’一声,一只黑猫从我脚下飞快地窜过,一会儿就消失在雨中。
我吓得尖叫,就差没流眼泪了。
以前我那么怕黑,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我都不来,太吓人了。
现在已经上不上下不下了,我已经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上去还是原路返回。
如果不是隐约看到一点酒店的灯光,我也没勇气给自己做出决定。
那点光就如同心里的目标,顿时胆子也大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小跑着过去。
可越是接近,我越是觉得怪呢?
那房子虽然漂亮,可不像是酒店啊。
等我走近,隔着雨帘,仔细定盯去瞧,那一瞬间,几乎是魂飞魄散。
那根本不是什么酒店,而是有人去世后专门用于处理后事搭的布房子。
里面有无数个花圈,全是死人用的东西,还有,此刻我正盯着的,移不开视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袍,跟戏服似的,这么看着,就跟有人吊在那里一样。
我这人就这样,如果遇到害怕的东西,一定要仔细地看清楚,不然转过身后,就怕它变成什么其他怪样跟在我后面追。
只要我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我就不会害怕了。
雨大,风也大,吹的里面的东西飘来飘去的,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转身往山下跑的。
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跑的,因为根据以前的经验,一旦遇到我害怕的东西,我一定要慢慢的走,那样那些可怕的东西就不会跟在我后面追。
可是现在,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拼命地跑,甚至还嫌打着雨伞碍事,直接给收了攥在手里跑。
可这样,我脑子里就一直浮着那个吊在那里的戏袍,它一直跟在我后面追,还露出可怕的鬼脸。
我知道这完全是我想出来的东西,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不要命地跑。
有几次差点摔跤,都被我跳跃过去了。
人在这个时候,那潜力真是无限地发挥出来,我都不敢想像我居然能跑那么快,而且中间还有跳跃。
然而,就在我看到自己的车时,那种兴奋还是让我狠狠地摔了一跤。
其实那也是一种紧张。
记得我在考驾照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情况,知道要过关了,反而更加紧张,完全不知道方向盘是怎么动的,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也可以说,那个时候的大脑是糊的。
越是看到我自己的车,我越是觉得,终于到山下了,终于安全了。
人在放松的时候,反而还容易出问题,所以我华丽丽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摔,顿时让我清醒了不少,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什么鬼地方。
我迅速地爬起来。
可就在我爬起来的时候,一道光朝我照过来,直逼向我的脸。
知道吗?
那一刻我真的吓的腿都软了,心里还在想,这下真完了吧。
直到我听到顾容的声音:“纪小离!”
听到这么熟的声音,我当然要仔细地去瞧,待确认是他时,我把手里的伞使劲往他身上砸去,然后人也跟着过去,推了他几下,那滔天的怒火与恐惧一下子全涌上来:“顾容,你他妈的混蛋,存心要吓死我是不是?”
这一幕,其实何其的相似啊。
我没听到顾容接话的声音,只见他长臂一伸,将我捞到怀里紧紧抱住。
而我呢?此刻还矫情什么,浑身瑟瑟地躲在他怀里,颤抖地说:“太吓人了,你别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