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芬特地请了假送儿子去s大报道,苏云彦原是想要自己去的,觉得自个儿这么大人还要老妈送上学有点小题大做的,再说他们还有几个同学都在s城,虽然学校不一样,但是一个地方的可以一起坐车去,路上也不用怕无聊了,很是方便。
然而冯玉芬一想到他要离家上大学就觉得距离他被打断腿变成跛子自己任务失败的时间更近了,心里十分紧张不安,哪能放心放他一个人出门呢,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看看的,不然怎么能放下心来,虽然这会儿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总好过自己在家里瞎担心强。
原身当年正是被儿子这段说辞打动了觉得男孩子不必那么精细交通这么方便自己一个人上学也没什么问题,刚好还可以锻炼下孩子,就放他一个人和同学搭伴去s大报道了,后来孩子出事的时候,她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连想找个同学朋友打听下情况都找不到,儿子回家之后一蹶不振,她又知道了事情真相,心里无数次埋怨自己当年心大没有跟着儿子一起。
尽管即便跟着去了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毕竟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奶娃可以绑在身上,可是没做就总是想着也许呢万一呢说不定会有不一样呢,这念头时不时就冒出来叫原身十分懊悔自责。
现在她自然不愿以后再重复一遍老路,反正有没有用的,自己先去了再说,就当逛校园好了。
苏云彦不知道老妈怎么自打自个儿要出上学去就心情不佳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上也兴致缺缺的提不起什么精神,他一开始是以为老妈身体不舒服晕车什么的,结果问了半天也没个答复,心下估摸着那估计是因为自己要走了,老妈舍不得自己而已。
想到自己走了后家里就只有老妈一个人了,显得冷清清的,苏云彦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只好打定主意到了学校之后多联系家里,这样时时联系说些近况老妈应该就会好受些了。
这一行为日后倒是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冯玉
芬冯女士的紧张忐忑。
s市跟母子俩生活的十八线中部小城市有着天壤之别,这是个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高楼林立人口众多,来来往往的人们步履匆匆神情冷漠,生活节奏比起老家来快了很多。
跟着苏云彦去了学校帮忙理好宿舍逛了校园和周边又在离家前借着希望孩子们日后好好相处的理由请了宿舍一起吃了顿饭,冯玉芬这才带着满心的担忧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地回了老家。
四人间的宿舍,一个s市本地的,一个本省其他地区的,另一个孩子和自家一样都是外省的,这样看来,倒也不用担心孩子会被排外孤立什么的,几个孩子估计是因为不熟,席上比较拘谨但也都是挺懂事有礼貌的样子,就是穿着打扮看起来也没有特别出众特殊的,冯玉芬估摸着几个人家境应该差不了太多,自家应该不会垫底才是。
老实说,一顿饭的功夫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深层次的东西也做不出什么改变,这几个孩子既不是一个专业也不是一个班的,宿舍完全是打乱了安排的,她只希望苏同学能安安稳稳地过完几年大学安生上班工作,不要出什么岔子。
冯玉芬怀揣一个老母亲的心忐忑不安地回了老家继续当园丁,这边苏云彦也很快开始自己的大学新生活了。
哦,准确的说是开始了自己的军训日常。
说到军训,除了有特殊安排的,基本大一新生刚入学的时候各个学校都会先安排一段时间的军训再说其他,主要用来磨练下这批年轻人的心智增强筋骨,拉近同学们相互之间的距离和感情,毕竟也是一个方阵队伍里流过汗水和泪水的基友了不是,也顺便给刚从高中进入大学新生活的新生们一个缓冲时间。
s大的军训倒没有有些学校那么变态,拉到封闭场所严格执行军事化管理什么的,他们也就是在学长学姐们上课的时候在校园操场或林荫路上进行些跑步站姿列阵之类的训练,虽然听起来简单,但是烈日当空,在外面一站站好几个小时才能得到短暂的休息时间,训练期间还要一直保持姿
势不变,这对于绝大多数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学生们来说实在不是个轻松的活。
不光体质弱的女生想哭,男生也想哭了,谁想大太阳底下傻站着啊,跟个二傻子一样,训这玩意对日后生活有什么好处不成,还不是为了领导们的面子工程,就为了最后汇演的时候看上去整齐划一,给校报官网什么的添两张照片上去。
教官放水好说话还好,大家还能嘻嘻哈哈撑一撑,万一遇到严苛的教官,觉得学生们松松散散站没站相没有风骨的甚至会特意严格要求,什么明明有绿荫地偏偏要大家站在头顶没遮挡的地方啊,别的方队都休息了还要接着练啊,其他方队小声说笑可以轮到自己这边了被看到就要挨骂啊之类的,这样的教官固然想法是好的,然而学生们可受不了啊,明明远近那么多人在训练,自己这边这么辛苦,要说这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再说了做的不好还要被单出拎出来,加训或是惩罚什么的,左右同学们都在休息说笑了,就剩自个儿跟动物园的大猩猩一样站在中间被人围观取笑,谁还不要个面子呢,年轻气盛自尊心强的少年人可受不了说不定当场就要炸了跟教官顶起来。
闹一场之后,学生自然要被批评安抚几句,就是教官也会被有经验的战友们叮嘱不用太较真差不多就行了,毕竟都是学生又不是新兵,真要严起来没一个能撑得住的,再说这些孩子们个个都娇生惯养的,那身体素质是真不能跟自己人比,万一出点啥事了大家都麻烦。
苏云彦他们军训的时候自然也免不了这样的事情,有那实在受不了苦身体不行的早早就递交了请假条,在室友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生不如死的时候给大家挨个打饭打水送温暖,也算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了。剩的没病没灾不好意思装病的只好苦熬,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每每教官宣布解散的时候都觉得如听天籁,糙汉子也变成大美人了十分赏心悦目。
托赖假期打工的福,苏云彦虽然也觉得累不舒服不过还是顺利地渡过了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除了因为不肯好好涂防晒霜脸晒伤了被老妈好一顿骂以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的。
但他其中一位室友倒是在新生中大大地扬了名,曹轩,5o6寝唯一的一位s市本地人,他就是因为不服教官行事当场吵起来的同学中的其中一位,虽然教官觉得他是个刺头不服管,但其实班上的同学都恨不得给他鼓掌助威,无他,实在是他们倒霉遇到位铁面无私的严苛教官,别说男生了对女生也没个好脸。
你要是好好的训练时候这样也就算了,毕竟刚上学一般人也不想惹事,问题是这位教官就跟仇富似的,批评他们动作不到位的时候总要说上那么几句娇生惯养不能吃苦就会靠着家里巴拉巴拉,一次两次就算了,老这么说,谁能高兴啊。
这怕不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吧,娇生惯养靠家里爹妈怎么了,谁还不是靠爹妈养大的,又没吃你家大米天天嘚啵个没完了还。
在这位教官又一次火把班上某位女生骂哭了的时候,其他人不干了,一起声讨起来,这曹轩因为势头最猛骂的最凶就冲在了前面,跟教官两个当场吵得场外都能听见声音了。
后来不负众望的把辅导员教官带队领导都给招了来,了解了情况之后,最后女生自然是被好好安抚了一顿,其他诸如曹轩这样打抱不平的也被不咸不淡地批评教育了一回就算了,倒是那个苦大仇深的教官估计也没讨着好,反正后来他们班上换了个娃娃脸爱说笑的教官来。
至此,曹轩同学不仅在班上在整个院系甚至整个大一新生中都算有了名号了。
不管老师领导们怎么想,学生们还是站在自己人这边的,再说了这个事儿怎么说也不能算学生挑事啊,真要说也只能说不够圆滑罢了,但是大家谁还不是热血青年咋的,圆滑什么的那都是中年人的事了。
曹轩因为这个事自然一时人缘大好,交了不少新朋友,5o6寝一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曹轩原就是个爱交朋友的,单蹦一个进了s大正郁闷呢,这一下子又多出来很多新认识的人,自然是聚在一起聊天
说笑好不快活。
这可苦了寝室里其他几个人了,老实说大家也不是不合群的人,只是这一个孔辉是喜欢安静环境看书写字的人,一个杨乐睡觉择床,新到了宿舍,睡眠很成问题,要不是军训太累估计要天天熬到半夜才能睡着了,另一个苏云彦呢,虽然也喜欢热闹,但是在家里也是个养生宝宝,到点了就要睡觉的,这么夜夜笙歌,凌晨一两点还说说笑笑或是电话不断的,他也是痛苦不堪。
这四个人的寝室,晚上基本只有曹轩一个人玩好了倒头秒睡,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影响,脸上挂着黑眼圈哈气连天的。
要说这曹轩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贪玩习惯了晚睡的人,高三都忍不住要跟朋友玩游戏网上瞎侃吹水白天抽空补眠,这一到了大学可把他给解放出来了,忙着跟新老朋友们联系感情,见室友们晚上也都拿着书或是电脑没说话,还以为大家作息差不多呢,他哪里晓得另几个人是因为不太熟没好意思讲啊。
等后来实在熬不住自觉要死了的杨乐同学苦着脸提出来,曹轩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闹了乌龙,顿时不好意思地连连表示以后注意晚上一定早睡不耽误大家,后来又过意不去非要请大家去外面搓一顿,几个人本也不是小气爱计较的人,见室友态度这么好,反倒也生出点不好意思来。
这事一过,几个人关系比之前又更融洽了些。
当然了,等后来他们才现这曹轩是个认错很快坚决不改转头就忘的家伙,只是那个时候大家伙也不好再把这家伙给踢出去,只好就这么凑合凑合做起同居室友了,毕竟也还是有那么点可取之处的,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大家可都是很善良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当年上学的时候,军训期间也生了好多故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