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高炎定拉住他快朝对岸游去。
等爬上岸,远处楼阁奄奄一息坍塌而下,半数砸入湖水中央,掀起的巨浪足有几十丈高。
高炎定将明景宸护在身,下,挡掉了大部分的水浪,等湖水平息,只见远处数十盏灯笼从太守府的各个角落朝这边涌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快钻入黑夜里,逃之夭夭了。
【作者有话说】
渡气救人也算感情升温的一大进展!给中毒的王爷打ca11!()
◇第48章讨贼檄文
两人狼狈地回去,众人见了都一阵后怕,这般形容,可想而知刺杀张匡的过程有多么惊险坎坷。
头颅被扔在地上,珠云害怕地跑了,师文昱打量道:“这真是张匡?”
高炎定喘了口气,咕嘟咕嘟喝下半袋水后,道:“如假包换。”
师文昱大喜过望,对他俩赞许不绝,“二位真是为民除害,功在社稷!承平道没了张匡,就如无头之鸟,大势已去。”
明景宸没应这话,他将回春丹拿给薛苍术看。先前在丹炉中抓了一把,大概有十来颗,为了对付那帮信徒,用掉了大半,加上湖中被水冲走的,现下只剩一颗了。
仅剩的这颗外表松散融化,小了一大圈。
薛苍术听他说到这丹药如何邪性,不禁敛容细看。
这药原本香气浓郁,但在湖里泡了太久,气味几不可闻,效力已无原先那么可怕。她研究了半天,才道:“张匡这妖人,果然经通些旁门左道,金石丹药的邪方。”
“什么碧髓回春丹,不过是壮、阳致幻,令人性情大变的药物,被这帮子不通药理的败类奉为返老还童的仙丹,我呸!”
高炎定却问:“天阉之人吃了这药能行?”
薛苍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奇道:“怎么?你是天阉?我看看。”
众人异样的目光齐刷刷投在高炎定身上,芒刺在背,他恼怒地反驳道:“不是我,我说的是张匡!”
“你确定?”明景宸半信半疑,先前他坚信张匡作为男子定不会把绝代佳人拱手相让,然而这种自信让他差点栽了个大跟头。
真张匡躲在暗处,假张匡对他动手动脚,与自己设想的背道而驰。
如果张匡是天阉,那就解释得通了。
高炎定对此敢打包票,当时他闻了丹香而狂,将张匡脐,下三寸连同双腿连根斩下,若无意外,绝不会看错。
薛苍术将丹药碾成粉末,化在清水里搅弄,“张匡应该改良过药方,这还未完全成丹,光是气味就能致人癫狂,普通的回春丹可没这般厉害。可即便药性再猛烈十倍,对天阉也是无用的。”
张匡炼此邪方,极有可能是给别人服用,为的是满足自己变、态阴暗的窥、伺欲和暴虐本性。
明景宸回忆自己跳楼前看到的景象,再联想到后来的爆炸,想必是那些磕了药的人厮杀中碰倒了丹炉,才引了这样的结果。
薛苍术担心余毒未清,主张替他俩扎几针,并开了副温和的药方让珠云熬了浓浓两大碗让二人喝下。
睡前,高炎定扔了个瓶子过来,却不说装的是何物就走了。
明景宸拔了塞子一看,里头装的是止血化瘀的药膏,他抹了一点在手臂和脖子上,凉丝丝的,还有股清淡的花香。刚轰轰烈烈地闹了一通,他该难以入睡才对,或许是这花香,或许是那碗汤药有安神的功效,他一闭眼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高炎定派人将张匡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并让师文昱写了篇《讨张匡檄》的文章,在荆南的书坊里印刷了百来份,连夜张贴在各处要道门户上。
师大人不愧师承大儒,自身又是正经科举中杀出来的进士,洋洋洒洒五六百字的檄文,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跃然纸上,且行文流畅易懂,又不失雄浑铿锵,可谓字字珠玑,笔扫千军。
文中,他痛斥张匡利用旁门左道和狗屁不通的妖言蛊惑百姓,意图祸乱天下等十条罪状,又将镇北王因对荆南、兴遥几地的现状和湄洲官员的不作为感到痛心疾,出于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崇高品德,渡江南下,设法除去逆贼,还湄洲清平气象的经过讲述了一番。
师文昱文人秉性,对张匡之流深恶痛绝,对由衷敬佩的人又不惜大肆吹捧,虽有美化的嫌疑,但师大人自从因劝诫被天授帝罢官流放后,戴着枷锁一路从帝京来到湄洲,所见所闻无不让他心惊难过,对天子的昏聩无能感到失望忧虑,不论是否出于私心,高炎定能为南地除去张匡,在师大人眼里那都是值得著书立传的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