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玄跌坐回座椅里,仰起头去看他,眼神亮了亮:“方旬……”
陈方旬收敛了那一瞬的笑意,内敛冷静道:“沈敬玄,我们之间的账平不了,你救了我母亲,又害了我妹妹,我对你的报复只能是那一架。”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俯瞰沈敬玄:“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沈敬玄猛地抓住陈方旬的手腕,咬牙道:“方旬,你一定要那么狠心吗?”
陈方旬决然地推开他的手:“被困在原地不会有好结果。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你在我这里不过是个陌生人。”
沈敬玄不怕陈方旬厌他恨他,也不怕陈方旬报复他。
却独独怕陈方旬当他是陌生人。
他能给陈方旬带来的仅剩的情绪波动都消失了,就丧失了唯一的优势。
陈方旬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包厢门打开,沈敬玄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见陈方旬走出那扇门,齐元霜脚步欢快地迎了上去。
他的眼睛转了转,与齐元霜对上了视线。
齐元霜带着笑的双眼变了变,最终化作了怜悯。
优胜者的怜悯。
“砰!”
包厢门重重合上,将玻璃瓷器碎裂的声音掩去。
陈方旬没有回头,沉默注视着齐元霜,视线一寸寸从他俊秀的五官轮廓上抚过。
直到那张满是少年气的面孔上浮现一丝疑惑,他才温和开口问道:“你没去停车场等我吗?”
齐元霜站没站姿,也没回答的话,反而凑近他,像只打转的小狗绕着他走了一圈,检查他的身体,最后满意开口:“没受伤就好。”
陈方旬失笑:“我没那么脆弱。”
“那可不一定。”齐元霜拖长音说,“沈敬玄神经病,万一疯怎么办?”
疯可不好控制。
陈方旬抬手,动作熟稔地揉揉他的脑袋:“他不敢。”
齐元霜听他笃定的语气一滞,最后还是没忍住嘀嘀咕咕:“他不敢~”
语调千回百转,阴阳怪气。
陈方旬闻出来他话里的醋味,无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慢悠悠开口:“我和他不熟,陌生人之间动什么手。”
齐元霜一惊,像是听到什么震惊的话,缓缓站直看向陈方旬,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不对劲呢?”
陈方旬屈指敲了敲他的脑门:“都在想什么东西,我能有什么不对劲。”
齐元霜深黑的眼瞳无辜地看着他,眼底却满是笑意。
陈方旬轻咳一声,率先收回视线,催他走人:“走吧。”
他的脚步稳健有力,背影却多了点松快的意思,齐元霜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快步跟上,挤在他的身边。
又因为没看路横冲直撞,被陈方旬再一次提溜后衣领抓了回来。
“走路要看路,说了几次了?”陈方旬皱着眉,低声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