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太傅,你刚才说什么?”
谢晓婉疑惑地问道,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凌江月这会去找玄天烬,因为……方素心终于妥协了。那个蠢女人,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竟然愿意放弃所有的富贵荣华也要一家团聚,真是太可悲了。
如果换做是她,她又会如何选择呢?谢晓婉扪心自问,却只是冷笑。
“没什么。”凌江月缓缓摇头,“我该走了,你回房去吧,转凉了,小心身子。”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谢晓婉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那人说凌江月变了,前两次的相遇,凌江月的反应确实叫人意外,可是如今……他竟然对她置之不理吗?
“凌太傅!等一下——”谢晓婉不甘心地追上去,拦在凌江月面前,旋即泫然欲泣状,嘴角微微颤动着,“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求您帮帮我!”
“我短期之内,恐怕出不了宫。”凌江月歉意地说道,虽然他依旧不信谢晓婉话中有几分真意。
“老爷,她好像看上你了。”原本躲在暗中看戏的小三儿终于蹦了出来。
凌江月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依小洛的脾气想当然地也不会放心他一人出来,一定会安排他人在暗中保护自己,只是——
为什么是这个偶尔会抽风缺根筋的小三儿?
“老爷,我错了,她刚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来这位夫人是看上本座了。”小三儿挡在两人之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暗中却对凌江月使了个眼色。
凌江月温温一笑,朝他微微颔首,随后绕开谢晓婉便朝前走去。他并不认为谢晓婉是真的爱上了自己,但她这番刻意纠缠似乎在阻拦他的行动,思及此,心中愈发不安,玄天烬躺在床上,身体虚弱地已经下不了床,要是这会儿出了什么事的话……
想到这,凌江月赶紧加快了脚步。
见状,谢晓婉忿忿地瞪了眼跟她一直绕弯的小三儿,气得狠狠咬牙:“让开!”
“脾气真差,比咱家总管还难伺候。”小三儿撇撇嘴,抱着长剑,几个快步,赶紧去追凌江月,心底却狠狠一抖。那女人刚才的杀气,一点也不比他少……
女人心
“吱嘎——”沉重的红木雕花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身白素的清丽女子拎着食盒走了进来,步履轻盈彷如无声。
玄天烬倏地睁开眼,略一侧首看向来人,是方素心,心底不免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凌江月一大早就会过来的。
“殿下,臣妾听凌太傅说,您的身体已好转可以进食了,今个儿一大早特地去御膳房准备了您最喜欢的银耳燕窝。”
白素心浅浅地笑着,精致的妆容掩盖了一脸的憔悴,她不动声色地将食盒放置在一旁,端出依旧散发着热气的燕窝。
玄天烬不动声色地望着女子,动了动身体,撑起身,背靠着枕头,半倚在床头,目光沉静,散发着一丝犀利。
他与方素心之间,一直相敬如宾,在外人看来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实际上,一年到头却说不上几句话,两人即便睡在一张榻上,也是同床异梦。
“听说,凌江月是你请来的?”
闻言,方素心一怔,这男人的心里果然从来也没有她。
“是。”她放下汤勺,端着小碗上前,肯定地答道。
玄天烬目光微移,停在了女子葱白的手指上,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你在发抖。”
“是……天气突然转凉了,臣妾一时还没适应过来。”方素心镇定地答道,依旧维持着同一动作,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燕窝却被男人忽视了。
“嗯,把东西放下吧,回去记得添衣保暖。”玄天烬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道。
方素心僵硬地维持着嘴角的笑容,心口一阵酸涩,却只得强作镇定:“是,臣妾这就告退了。”
不论她怎么努力,他终究不会多看她一眼。
无论她如何改变,他依然还是不屑一顾。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方素心站在门外,自嘲地笑笑,手中沉甸甸的食盒内,安静地躺着谢晓婉之前交给她的匕首,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方素心万般无奈地闭上眼眸,方一转身,却见凌江月匆匆忙忙地赶来,漆黑的眸子泛着温润的光泽,却在对上她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她忽然浑身一僵,仿若不轨之心被人看破一般心虚,呼吸逐渐紧促,伫立在原地不得动弹……
“参见太子妃。”
凌江月的声音十分温和,听不出一丝情绪,可她却更加紧张,连身体也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外面风大,您还是赶紧回房去歇着吧。”凌江月朝方素心微微一颔首,又补充了句,随后推门而入。
擦身而过的瞬间,方素心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有些庆幸,幸亏方才没有冲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捏紧了食盒,方素心深吸一口气,准备折回自己居住的夕颜殿,然而——
“姐姐对殿下,果然一往情深呐。”谢晓婉紧随凌江月而来,却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也猜到了方素心没能下杀手的事实。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深不可测。
可谁知,女人通常就输在一个“情”字上。
谢晓婉嘲弄地撇撇嘴,仪态万千地走上前,笑意逐渐加深,临到方素心面前时,却神色突变,凑到对方耳畔,低声软语道:“姐姐,你既舍不得荣华富贵,也只好委屈了你那情人吧。不然——”
谢晓婉意味深长地笑笑,旋即移开了两步,一袭单薄长裙立于寒风之中,却无端地散发出骇人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