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黑沈沈的眼睛沈着稳定,今晚,他绝对要把事情做圆满了。
黄记川终於躺了进去,白锦汶不敢看他,他不浪费时间地拽过柴刀,实现他对黄记川的诺言。
只要砍下去!
对!多砍几刀!这样肯定能死透了,不会再冲他眨眼睛冲他笑了…
…
新鲜的尸体里还流淌着饱满的血液,在白锦汶的刀下,很快,如同果汁一样飞溅出来,砸了白锦汶满头满脸。
白锦汶眼前一片模糊,他抬手擦了擦,可是手上也都是粘稠的血液,越擦眼睛越疼……
眼前朦胧血雾。
明明是晚上,闻着铁锈的味道,仿佛能真的看见整片整片的红……
白锦汶不管不顾,双手握着柴刀,一下一下,又砍了好几下,这才怔了怔,脱下身上的血衣,擦了擦,光裸地站在土坑边。
可以了?他自言自语一句,把刀和脏衣都扔进坑,然后拿铲子把土一丝不苟堆了回去。
填满。
压实。
在上面来回地踩。甚至搬了些碎石和杂草胡乱在上面掩饰了下。
这才,呼出一口气。
人几乎虚脱了。
白锦汶觉得自己忙了很久很久,但是院子里浮动的朦胧光线根本没变,似时间停止了流动,夜晚还在继续。
白锦汶想,肯定是自己惊惧过度,变迟钝了。他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赶快把自己清理了,埋头就睡。
(8鲜币)二十三,惊魂
白锦汶跟黄记川的丑事,白府内近乎人人皆知。
每到晚上,总有不害臊的声音传出来,如果灯没有熄,纸窗上投下的相迭人影,能让人喷鼻血。
下人们自觉远远绕开。
有时候,屋里的人白天也毫不避讳。
渐渐,这处主家公子的小院几乎鲜有人打扰了。
所以,白锦汶想,晚上这么大动静,没有人被惊动,很正常啊。
他安慰自己,没事了。
烧水,泡澡,把头发上和身体上的血腥味和臊味酒味都洗干净了,他才浑浑噩噩爬回床上。
之前脏掉的床单给黄记川陪葬了,现在换上了新的。
白锦汶虽然平常不喜欢自己动手,但是长这么大了,为了洁癖,什么都会些。
窝进干燥温暖的被子里,白锦汶总算放松了些,很快睡去。
这一睡,便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后,他醒过来,发现房间里坐着个男人。他下意识惊醒。
男人的眉眼不是他憎恨的模样。不是黄记川……白锦汶又倒了回去。
察觉动静的男人很快放下书,紧皱的眉间有了松动,敦厚老实的长相,一双沈稳精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