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个月,沙德简直要忙成八爪鱼了,四个爪向下奋力干活,四个爪朝天乱扑腾表达崩溃。
这个月的英超联赛爪终于恢复了一周一赛的正常强度,一共四场。2号和12号他们会坐镇主场,分别迎战南安普顿与纽卡斯尔联;19号和30号则是前往客场挑战阿森纳与伯恩茅斯。
但联赛杯已经进行到了半决赛,所以在8号和24号,他们要和热刺踢两回合制的淘汰赛,在伦敦这小小的地界上角逐一下,看看谁能进入决赛。
考虑到热刺又进入到了每个赛季第一次能触摸冠军的关键阶段,他们会有多饥渴与拼搏是可想而知的,这两场淘汰赛必不可能踢得轻松。
除此以外,1月5日足总杯第三轮也打响了,各大英超球队在这个时候才参与进来,切尔西也不例外。他们将主场迎战诺丁汉森林,如果赢了的话——这是几乎板上钉钉的事——他们还得在1月27日踢足总杯第四轮。
所以总结下来,这个月竟然又有8场比赛,而且都挺关键的——联赛输了一场就要被曼城反超了,两个杯赛都是淘汰赛,也没有任何容错余地。2,5,8,12,19,24,27,30,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巫师数列,而知道的人在把比赛日标注到日历上时已经淡淡地想死了。
英超看重身体素质不是没有原因的。
身体素质不好的球员,不要说场上强度的问题了,就单纯正常比赛,12月和1月的冬季踢一个赛季下来,人就不行了。
12日到19日之间是这个月最长的一个空白星期,但沙德在这周内也清闲不下来,他得参加FIFA年度盛典——它将在14号晚上六点开始,走红毯,定格照,晚餐会,颁奖典礼,afterparty,一个也少不了。
金球奖和FIFA年度盛典大概算足球圈自己的金球奖和奥斯卡,反正一年到头的,也没别的大典礼了,这就是最重要的两个。
万幸今年的典礼是在伦敦皇家音乐厅办的,他不用跑出国,好歹能在这段时间喘口气,不然他真的要累死了。
但真正引起他情绪低落的不是忙碌的赛程和第一次去未知的、仿佛很高大上的颁奖典礼,而是冬窗开始了。
说实在话,自从逐渐(飞速)从伤病中走出,重新适应比赛强度后,沙德就不觉得三天一赛有多么窒息了——而且萨里也没法像孔蒂一样尽情使用沙德,高层经纪人和队医经常轮换登场逼他轮换(…)其实萨里也不是什么很喜欢轮换的教练,但谁让他气弱呢,就这样吧(…)
他现在经常是锁定胜局进了球后就下场,或者干脆轮换,万一形势危急再上去看看能不能救活,最后带来的效果也算不错,毕竟沙德在世界杯里像是开过光似的,回归后进球能力稳定得吓人。
总之踢球是他有史以来最顺利的一段时间,让他不开心的是又有两个队友要走——莫拉塔是在蓝军内实在踢不出效果,被租借去马德里竞技,看看回到熟悉的西甲熟悉的马德里
,他能不能焕发一点生机。
租借尚且还好,如果踢得好,也许就又回来了……但另一个人就是彻底转会了。
是法布雷加斯,他以近千万英镑的价格被卖去了法甲摩纳哥。
也许是若日尼奥和芒特冲击了他的位置,让他感到焦虑,也许是他又,总之尽管这个赛季他的表现依然是非常顶级的中场球员,但他还是打算去“农民联赛”流浪了,在一个还算年轻、俗称“油箱里还有油”的年纪。
尽管沙德与莫拉塔还有法布雷加斯的私生活并不接近,可是大家每天要一起在俱乐部里工作那么久,相处时间绝对是比家人朋友更长的,就好像互相构成了彼此的生活空间一样,现在生活空间变化了,他难免觉得悲伤。
这种悲伤还叠加着一种唤醒,那就是夏天库尔图瓦转会走的时候,因为他正好还在养伤,所以错过了那种最强烈的冲击——或者说他自己故意无视掉了。但现在新的离别产生了,手机里出现告别短信,更衣室里柜门上的名字被撕掉,2号他们还在一起比赛,沙德和莫拉塔坐在一起抱着杯子喝热水,偷偷地互相尝哪个更甜,3号他就消失了。
那种无所适从的不快乐不断地忽然冒出来一下,让他在十来天里都有点难过。
2号拿下南安普顿他就没上场,5号踢诺丁汉森林时倒是上场稳一手,半场就进了两个球,而后便下去休息了。8号踢热刺和12号踢纽卡都是关键战,沙德踢满了全场,为队伍拿下了又两场胜利,而后几乎是回到家就开始忙典礼的事。
准确来说是被动地参与进安鲁莎忙碌的工作里。芒特这两天也暂时回楼下去住了,顺便把兔兔们带走,因为沙德的房子里铺满了各种品牌商送来的衣服、鞋子、项链、手表,还有不同的工作人员在不断进进出出。
典礼两天后才开始,沙德是真的傻眼了:
“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吗?”
“现在才开始准备已经非常紧张了,我只是不想干扰你的注意力,才一直搁置。大部分人应该提前两三个月就开始定礼服了,但当时不愿意给你绑定品牌,就等到了现在。”
安鲁莎雷厉风行地安排:
“先试衣服,选中了立刻送去微调一下尺码,务必在后天早上之前送回来。理疗师,你帮他按|摩;服装助理麻烦过来整理一下,排个顺序;对了,造型师到了吗?——”
沙德呆呆地躺到沙发上时还不懂为什么试衣服前还要按|摩,也许是担心他比赛后累了吧。但一小时后发现还有好多套西服要试时满头大汗浑身酸的沙德就明白缘故了,一整个摇头抗拒:
“就在试过的里面选吧……”
“人生第一次出席典礼不能丑,没有设计师想把自己的品牌送给老土男代言。”安鲁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快,脱了继续。”
其实除了特别不搭的,沙德穿什么都不丑,但想要找到让人看了感觉痴迷的,最好还是多试一通。各式各样的西服来来回回地套上他的身体,又被扒下来,里面除了许多品
牌方送来的19春季成衣新品和一些高定款,还有阿布担心沙德没有名贵衣服穿,替他买的经典高定。
他还想从Kiton里找个裁缝送过来。
玛丽娜和她打电话说这个事的时候,安鲁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果断把裁缝丢了回去,就说来不及了。
安鲁莎感觉这实在是没必要,时尚的完成度靠脸,站在一堆双手放裆下走鸭子步的体育生里,沙德随便披个廉价货一样能被围着拍。而且有品牌货的话反而要优先穿品牌货,这关系到非常重要的合作事宜。
球星不是低调老钱,是需要商业影响力的,安鲁莎已经把不适合沙德的品牌直接拒绝了,剩下的正好现在看看他自己的意见,以及实际适配度。
索菲亚拎着箱子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沙德在试一套新的。
双宫丝的面料,在灯光下闪着细细的光,垂坠感很好,版型不是经典的短窄款,现在还没扣起来,能看到里面光滑的白色丝绸衬衫舒适地扎进漂亮的细腰里,裤型极其流畅,衣服在抚摸他,显得整个腿又长又直,整个人又高又瘦,黑金发闪闪发亮,胃配上沙德单脚支撑重心、虚虚叉腰、冷淡孤独(生无可恋)的样子,英俊得仿佛就站在什么经典大片中,或是璀璨舞台的正中心,已经不在这个堆得满满的空间里。
“哇呜,性感。”她甚至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就说你适合圣罗兰吧。”
“会不会有点太……太‘舒服’了?”安鲁莎一边看服装助理给沙德挑领结领带搭配,一边抱着手臂有点迟疑地说:“而且有点像阿玛尼。”
“不像,阿玛尼更宽。”索菲亚说:“领口全扣起来,外套也扣起来就好了——看,这样就很正式,但还是好漂亮,解开后又会很轻盈。领结不要用蝴蝶结了,我记得卡地亚这一季有个宝石纽扣领结的呢?”
“送来了。”服装助理说:“在A区左二的托盘里。”
沙德小声嘟哝,抵抗她们把自己的家划分得像什么作战区似的:“不是A区,是餐桌。”
万幸在四十分钟后他终于完成了对衣服的尝试,最终敲定了圣罗兰这一套,安鲁莎已经搞不清它是成衣还是高定,新品还是经典款了,反正紧急叫了送衣服的pr再带个小设计师过来,光速量了尺码带回去修改。
毕竟这套衣服能不能亮相FIFA年度盛典就看他们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