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俊秀的眉眼间满是落寞。
当事情真的说开之后,其实并没有一开始想的那般难为。至少6启沛愿意毫无隐瞒的坦诚,而祁阳也并不会因为她的身世而对她怀疑防备。
两人在最初一番对话之后,便都冷静了下来。
6启沛看着天色不早,知道祁阳连晚膳都没用就匆忙出宫,还使人去置办了一桌饭菜回来。等二人心平气和的将这顿饭用完,6启沛才问“殿下回宫吗”
祁阳便白她一眼,没好气道“事情还没说完,回什么宫”
6启沛便不多问了,自顾自翻出套茶具来,在祁阳面前泡起了茶。
祁阳隔着缭缭茶香看向对面的人,少年眉眼清隽,姿态闲适,早已没了最初被自己逼至墙角的慌张。她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坦荡而纯澈,却偏生在漩涡之中,万般不得自由。
看着看着,祁阳不禁问道“你可曾有过怨怼”
6启沛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泡茶的手微顿,又垂眸想了想,道“有过吧。”
死过一次的人,再如何的心胸宽广,又怎么可能没生过怨呢就连重生之初决定远走,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想得开而已,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处境,想要报复谈何容易。
这一句问答过后,两人便都不言语了,只有泡茶动作时偶尔的水声传来。
直到茶水泡好,6启沛亲手将一只盛满碧绿茶水的茶盏放到祁阳面前,后者才再次开口道“你既什么都不瞒我,那便说说吧,将来有何打算”
6启沛捏着茶盏的手指有些用力,微微有些白“我会设法,让陛下收回成命的。”
祁阳微怔,旋即反应过来,气得直接起身,隔着案几便抓住了6启沛的衣襟“你在说些什么”质问了一句,愈怒不可遏“我都没嫌麻烦,你竟敢想着退婚”
6启沛猝不及防,然后一抬眼就对上了祁阳气的横眉立目的脸,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儿没把滚烫的茶水泼两人身上。她是意识到危险,赶忙将手中茶盏放下,又道“殿下息怒,我只是,我只是”
她并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祁阳却已经瞪着她狠狠道“没你说话的份儿,听我的”
在公主殿下的强势下,6启沛没出息的怂了“哦。”
祁阳看她这样也是没脾气,拽着对方衣襟的手松开,重新坐下端起茶盏就饮了一口。结果刚泡好的茶还烫着,她又饮得急,顿时烫得她舌尖一麻险些吐了来,碍于颜面又强自忍下。
6启沛见了顿时着急,举着杯子赶忙催她将热茶吐了,又拿了未烧过的清水叫她含着。直忙活了好一通,见祁阳面色如常,这才稍稍松口气“殿下张开嘴让我看看,是不是烫伤了”
祁阳当然不肯,舌尖悄悄抵了抵贝齿,只有一点轻微的麻痛,感觉也还好。于是她严肃着小脸摆摆手,正经道“我无事,还有正经事要说。”
可惜经过刚才那一阵兵荒马乱,小公主之前再强盛的气势也散了七八。
6启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只理了理之前被祁阳弄乱的衣襟,重新在她对面坐下。脊背挺直,坐姿端正,洗耳恭听的模样似乎同样严肃。
祁阳这才将被打断的正题拉回正轨“之前你说荣国使节脱身之事,6家也脱不开关系,都是怎么回事,你先与我说个明白。”
最要命的老底都跟祁阳说,6启沛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自然也不会瞒她。便从对齐伯的怀疑说起,再说到她接手的那些店铺,然后顺藤摸瓜寻出的那些势力踪迹也都说了个分明。最后才说到她察觉有异,调查后现荣国使节脱身有齐伯插手,而且人现在多半已经出京往北地去了。
说完这些,似怕自己说得不够详尽,又或者祁阳听了记不住。6启沛自觉寻来笔墨,又将6家势力牵扯的人全部写了出来,包括个人身份与特征,以之寻人简直再方便不过。
这般的尽心竭力,饶是祁阳见了都忍不住多看6启沛两眼,想不明白“你就这般信我”
6启沛放下笔洒然一笑,将写好的几页纸递了过去“殿下待我至诚,我自是信得过的。”
况且就算殿下别有心思又如何6家不曾善待于她,如今所为也非义事,她出卖起来可是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那一颗心,可真是完完全全偏向了公主殿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