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约却莫名感到一股恼怒,厉声说:「如果是这样,我不会照顾你,你就一个人失明去,与我无关。」
冷酷也好,绝情也好,眼睛是k自己的,谁都能照顾他但谁也不能给他用眼睛可以看到的东西,应该看到的东西。
「嗯……」k沈吟许久,最後一副妥协口气,「好吧,我答应你,我一定不失明,所以你不能让我一个人了。」
「你……」一瞬间景约似乎有千言万语,能说出口的却只有两个字,「白痴。」
k忽然笑了,好像被摸著头顶的猫科动物那样,歪著头倒了下去,趴在床上。
不知道他这又是在搞什麽,景约挑起眉细细看他,不过,总算他看来的确不像有心事,还好……
「亲爱的,我想洗澡。」k忽然说。
「嗯。」
「之後我想吃宵夜。」
「嗯。」
「不是你买回来,是我们一起去。」
「……」
「之後我们再去散步。」
「这麽晚散什麽步?」
「运动有益健康。」
「……还有吗?」
「散步回来再做做床上运动……」
「你还是瞎掉算了。」
※※※※
直到凌晨,景约始终无法入睡,那边床上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似乎睡得安详,可惜他不行。
起身下了床,出门,一直走到顶楼天台。按时差,现在打电话给人在国外的景连夫妇应该不会打扰。
景约想问一些有关眼科权威的事情,如果在国内不行,那就送k到国外,无论怎样都好……希望他看得见自己,也想看进他那清亮的眼睛。
对於景约的询问,景妈妈说可以问朋友看看,但就算有消息也不会这麽快,让景约安心等等。
结束了通话,景约站在原地,任凉风吹了很久,让复杂纷乱的心潮归於平静,终於回到病房,却看见k床上空空如也。浴室里,也不在。
景约立刻出来寻找,过道的这头到那头,都不见人影。至於别人病房,k应该不会擅自跑进去。
情况又不允许大声喧哗,景约只能闷头找,找不到,胸口越是闷得厉害。
那家夥……都看不见了,怎麽还想著乱跑?他还能去哪里?
路过楼梯间,不知怎的心念一动,走过去推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坐在阶梯上方,一头长发静静洒落背後。
虽然只看到背影,但景约不会认错,著实松了一口气,正要出声,话到喉间却蓦然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