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夏先领着一部分人出了村子,进了村口停放的马车。
留在院子里的萧烈回头望了许久他亲手布置修整的院落,赵卓能感受到王爷心情不佳,王爷亲身入敌军烧毁粮仓,随即消失不见,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赵卓不信,暗中搜寻,一直找到镇子上偶然遇见。
彼时,王爷似失去了记忆,他借着买东西的由头道出真相,现今都记得王爷看他的眼神,冷漠疏离,且他并不希望他的出现。
赵卓怎么也没想到王爷和陛下生活在一起,眼前的小院,桩桩件件的改变都是他想与陛下一直在一起的证据。
“王爷,陛下还等着。”
这句话让萧烈猛地回神,眼底黑云密布,无声弥漫的是难言的悲哀。
萧烈朝阿良夫妻俩走去,按照花夏方才的嘱咐给了报酬,之后还会有人来村子里修路,算是感激,他又放一枚可代表他身份的玉佩:“阿伯,可否帮我看顾院子,不必周全,若坏了也不必修缮”
这如何算是看顾
萧烈心乱如麻。
夫妻俩接过玉佩和金银,陌生的叫着听来的王爷称谓,甚至尊敬,不敢越界熟稔,从前终究是回不去了。
萧烈转身,走出一段后,身后传来付玉的声音,喊着:“王爷,保重,陛下,保重。”
此间过往,似云端梦境,一朝梦醒,骨髓生寒。
失忆的萧烈不是王爷,只是山野间的樵夫,努力干活养着心爱的小娇妻,盖新房子,成婚,与妻子长相厮守便是他一生的愿望,守着一个人,每日都是高兴的,倾注心血,不觉苦累。
而如今,他和她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隔着身份之差。
那日,去镇子里,和赵卓交谈,带回了些新买的常用的物件,自欺欺人地打算永远留下来,她说想起来了告诉她,所以,她原本就是准备走的。
村口的马车上,花夏久等不到人,探开帘子望去,终于看到了萧烈走出来的身影。
系统还在哭唧唧,花夏骂了句神经:“落下什么?他还要护送朕回去。”
o叫唤的声音瞬间小了。
萧烈显然心情不太美好,花夏动了动唇想让他上马车里来,男人直接翻身上马,沉着脸越过了马车,走在了前面。
得,雀京模式开启。
明明只有三月多的光阴,萧烈再次回到王府,却觉得有一世未曾回来过,老管家上前来伺候:“王爷,可还安好?”
“嗯。”萧烈应了一声,脸色却并不安好,管家想说些雀京里生的变故都未来得及出口,王爷就踏入书房,将房门紧闭,似乎对雀京形势早已不关心了。
书房内,萧烈坐定片刻,闭了闭眼,还是转身打开书房柜子里的机关,书格后,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下面是定期更换的冰格,檀木的盒子通体冰润,萧烈握在手中将其打开。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串糖人,是他模样的糖人。
保管完好,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
那时看不透,或者已经看透了,只是不想承认,厌弃地想着糖人总归是要化的,他和她并无可能,转身却执拗地命人打造了冰格,由老管家亲自定期换冰,怎么也不肯让糖人融化了。
赵卓回来时,望着紧闭的房门问:“王爷又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了?”
老管家忧心地望着:“是。”
“一日未曾出来?”
“是。”
赵卓在王爷想放弃身份的时候,在得知陛下在王爷心心念念想赶回去的‘家’中时,再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前种种忸怩,是心悦一人的表现。
管家问:“外面出事了?”
赵卓道:“高晃半月前跑了。”
老管家幽幽叹息一声。
朝臣们对花夏表达了思念之情,花夏呵呵哒。
宫内禁军侍卫,见到花夏就有些哆嗦,抖着声线叫着陛下,花夏朝他们笑一笑,后者直接跪地,条件反射说着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