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莫以黛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文天成不是很有心情去接,他现在一看到屏幕上那个温婉甜美的女生,就会想到自己一场空的暗恋,仿佛一根扎进掌心的刺,摸不着怪不了。
但还是接了。
为了工作,也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悲。
一接通,莫以黛先照例喊了声文副,随后就下意识地晃了晃身体,似乎想借此把那一隅屏幕的镜头也晃到楚渭面前。
如果她想看,文天成其实是可以给她看的,就像前不久一样。但现在,一股毫无缘由且过分幼稚的犟劲充斥了他的头脑,让他不仅冷淡了语气,还特意使了个眼色让面前晃荡的楚渭走开。
他不想让莫以黛看见楚渭,最好一块衣角都不要见到。
但楚渭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是想让自己给他俩留个二人空间再垂死挣扎一番,反而疾步跨到了他身后,冲着莫以黛挥挥手,笑出两颗尖尖虎牙,嘴上道,美女姐姐又见面了。
莫以黛亮起眼睛的瞬间,文天成头更疼了。
“说吧,什么事?”他找了个椅子坐下,“是昨天的调查出结果了?”
一谈公事,莫以黛立即就恢复了严肃的神色,她来一张照片:“这就是昨天那小姑娘说的休了产假的员工,她叫穆栀,未婚先孕,才三个月,还没怎么显肚子。”
照片上的女员工有着清甜的酒窝,她眉眼弯弯温柔含笑,似乎看谁都像热恋中的情人,是属于一眼就会产生好感的姐姐类型。
文天成欣赏一阵正要说话,一只手却先一步钻进他衣服里摸了摸肚皮,似乎对其精练的腹肌有些不满,身侧传来一声遗憾的叹息。
从屏幕外拽出那只手,他恼羞道:“才三个月休什么产假?人事部有关系?”
莫以黛眨眨眼,一边揣度着他刚才微妙的神态一边回起话:“应该是,不然我们一开始怎么没查到,估计是藏着掖着的。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们查了她案当晚的记忆回溯,她那天就在桦叶林酒店,而且也承认了自己就是洛瑾瑜女伴。”
这无疑是一剂猛料,文天成双拳一握正要高呼,莫以黛的下句话却猝然终结了他兴奋的余韵。
“但是,她的记忆回溯清楚表明,因为怀孕,她在晚会快结束的时候就回家了,既没有接触作案工具也没有目睹死亡现场,并不是凶手。”
“不是,怎么会?”仿佛经历了过山车式的淬火,文天成呲啦一下就蔫了,“不太对吧?漏洞太多了,这里面漏洞太多了。”
“如果是女伴,那她多半就是洛瑾瑜的骚扰对象吧?作案动机很充分,凶手不是她就是和她有孩子的男人吧?”
莫以黛摇头,顺口插话:“是试管婴儿,精子库里的,她说洛瑾瑜一直想要个孩子,她们是恋人。”
反转过大,文天成禁不住咧嘴笑了:“是恋人还要我们查这么久?什么塑料爱情?”
楚渭也向后一仰架在了椅背上:“我也觉得离谱。”
“所以后来我们让她出示了试管婴儿的证明书……居然还真有。而且她一直都坚持自己和洛瑾瑜之间绝无第三者,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莫以黛问,“要带回局里继续审吗?”
“不是,要这么麻烦吗?查查她最近几个月有没有第三者的记忆不就行了?”楚渭不以为意,飘飘渺渺哼唱道,“爱是一道光,绿到你慌……”
文天成摇头:“这么简单就好了,这东西涉及人权哪能说查就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即使是警方也只能抽查他人案当天的回溯,这是国家规定。”
“甭管她乐不乐意,还是先带回来当嫌疑人拘留吧。但怎么会是你情我愿的关系呢?还有孩子……她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洗清自己嫌疑吗?”他越想越迷茫,索性呆呆地盯着照片上的女人望了出神,仿佛这样对方就能口吐真言似的。
他盯了许久,期间神色晦暗不明,直到莫以黛再要出声时,他才突然驴头不对马嘴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这照片,是今天现拍的吗?”
莫以黛点头:“是啊,从我记忆里截取出来的,怎么了文副?”
文天成突然用手肘抵起了楚渭,拉着他凑近脑袋,神经兮兮地问道:“你回忆回忆,这淡黄的长裙,我们是不是最近才在哪儿见到过?我对这个花纹好像隐约有点模糊的印象……”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楚渭一听,当真乖乖巧巧迎着光仔细打量了起来,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须臾后又点了点,最后终于茅塞顿开地一拍桌子,“啊!是那个!我们从医院出来之后在康定医药楼下看到的那对小情侣!那女的当时好像就穿着这亮死人的裙子!”一提到这个他突然来了气,“要不是她那么亮,我才不会把帽子给你戴呢!”
仿佛一道想了好半天最后总算被记起的默写题,文天成脑子里那根堵了许久的管道突然就通了。他无比畅快地深吸一口气,眼眸星亮地望了楚渭一眼,脸上神采奕奕,耀目高傲宛如孔雀一般,实在招人得紧。
下一刻,仿若心照不宣的暗示,光屏顿时一黑,楚渭飞快地欺身压下。他揽住文天成越过椅边失去支点的上身,直直闯入唇间就迫不及待地汲取起对方津甜的蜜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