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我的身边……?我好想你……爸……嗯……我爱你……爸爸……”
……?
嗯……?
什么……情况……?
心突然冷了,拔凉。
仿佛掉入了十三层冰窟,他自天堂坠落了。
这次是彻底。
咦……难道真的……楚渭是透过他……在爱着他的父亲吗……?
哈哈,这是什么不伦之恋,也太滑稽可笑了吧?这是乱伦啊!
这可是……乱伦……啊……
还是透过……他……
脸上突然有些痒,文天成下意识一抹,却摸到了一手湿滑。
怎么会潮呢?他歪着舌头一舔,咸的。
哦,知道了,他哭了。
可恶,怎么又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
娘唧唧的。
不就是被当成个替代品还喜滋滋地信以为真吗,不就是被当成个替代品还傻呵呵地替人受罪吗,不就是被当成个替代品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吗……
可恶。
他本来是真的从没想过会和这样耀眼而瞩目的人生活在一起的,怕想也不敢。他越是深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就越怕陷入其中无可自拔,于是万般闪躲,拒绝感受。
但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陷落了。
看着他为自己哭,为自己笑,为自己负伤,不可避免地,也较起了真。
他突然回忆起中枪时楚渭最后说出的那个字,当时只道是误了口,现在想来,才是最大的讽刺——
爸……
这么想想,好像叫错也,真不止一两次了。
那他心里,到底时时刻刻,想的都是些什么呢……?
但不论心里如何,他为自己受的伤却是切切实实的,这人情,还必须得还。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可恶啊……
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自己喜欢上人的结果吗……?
或许文老头说的还真就不错,他是活该,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浅笑一声,他终于嘲弄地捂上了双眼。
叮铃,光屏亮了,像在稠重的黑夜里凭空划亮了一根火柴。
文天成不堪苍白微光的重负,终于疲惫睁开了那双红成了杏核的眼。
[楚渭:哥哥睡了吗?今晚月色好美,看着它就不由自主想到你了。明天一定要早点过来看我鸭,好想你~]
[楚渭:天使亲亲。jpg]
远远的,天光暗成了一片雾霭的紫。
他透过半开的窗户向外望去,今晚哪还有什么月亮,已经,全都被云遮住了。
第二十六章再新案
拿起粉晶带闪印了只卡通独角兽的玻璃杯,莫以黛捂着嘴打了个淑女的哈欠,就扭扭脖颈站起了身。
她晃过转椅,晃过桌台,晃过花盆,最后习惯性地向右一瞥,这就一眼万年脚上卡碟,不禁抓着水杯倒退了两步。
外勤大半个月总算归队的文天成正专心致志望着手头的终端出神,显示屏上的报告还停留在她上次经过的长度,就连桌上堆叠的几份文件都原模原样摆着,被胳膊肘蹭出大半截只差一步就将坠楼的白纸还卡在边缝里,看着就糟心。
盯了几秒,这位强迫症重症患者还是忍不住了,终于轻着脚步走到他身边,对着白纸就力一抽——
被吓了一跳,文天成猝然回头,僵滞目光盯着来者瞧了几秒才悠悠转醒:“嗯?哦,那个,是以黛啊。”他赶紧手忙脚乱理起纸张,“你……有什么事吗?”
“事……倒没什么,只是你这页卷宗已经看大半小时了,结案报告还没写好吗?”她略显犹豫地伸手一指,“还有你那个终端……一直在亮诶,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