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南嫣直接卷起他的袖子,面上露出一副气闷心疼的模样。
萧观雪早知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了,听到这话不仅不觉得生气反倒心中十分受用,连带着心里的那丝不满和醋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喜欢的便是她这般在意他的样子。
“药在屋内,我忘记带了。”萧观雪低笑了声,扫了一眼对面的谢遇,他自是不想南嫣跟他再有机会相处的,便想趁机将人哄走。
南嫣也没多想,当即拉着他的袖子往对面的木屋里走,不过余光瞥到还坐在院子内的谢遇,脚步停顿了下,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萧观雪倒是瞧见了他眼里生出的嫉妒与焦躁,但事已至此,他是绝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有所退让。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这屋子也是村长给众人准备的,虽然简陋了些,但胜在干净,且屋内家具摆设十分齐全。
南嫣从他的柜子里翻出伤药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随即又按着他的手不准乱动,替人小心翼翼将伤口处理了。
萧观雪看她手法颇为熟练,又见她一直生着闷气不肯搭理他,便忍不住开口道:“你包扎伤口的手法颇有些熟练,难不成在明月山庄的时候也曾学过医术么?”
南嫣动作一顿,抬头瞧了他一眼,心中闷气这才渐渐消散了,“学什么学,不过是因为……阿遇哥哥从前习武时,总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我才渐渐熟练的……”
这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南嫣抬头看他,萧观雪的面色果然不太好了,估计也在懊恼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个话题。
萧观雪沉默了一瞬,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嫣嫣,若是谢遇他……后悔了,你会重新选择他么?”
南嫣看他从进屋后就一直欲言又止的状态,原来是想问这个事情,她没忍住轻笑了声,“所以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闷闷不乐的,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吗?”
萧观雪微愣,不知她因何发笑。
南嫣却将手指抽走,轻哼了声道,“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我既然说了要放下他,那自然就是认真的,你总这么怀疑我,岂不是很让我伤心!”
萧观雪试探着又想去握她的手,见对方没有排斥,这才大着胆子一把握住了,“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总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底气能够留下你,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
萧观雪一直在等她的回复,但过了好一会儿,却只听见了南嫣的一声轻笑。
随后声音才响起,她抬眼专注的看向眼前的萧观雪,柔声说道:“你是傻子吗?那我现在就认真地再跟你说一遍,从今往后,我和阿遇哥哥之间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而已,不会再有其他的了,往后我喜欢的人只会是你。”
萧观雪怔住,他仔细看着南嫣的眼神。
她眼里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此时眼中含笑,是真正的要放下了。
萧观雪看着,只觉得心头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继而又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心底顿时生出了一丝喜悦。
而这喜悦的情绪让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她,望着南嫣近在咫尺的眉眼,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他心中微动,忽而朝她伸出了手,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
而南嫣也并未推开他,萧观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低着头,缓慢地吻了过去。
而在两人肌肤相亲的那一瞬间,萧观雪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抬眸,正好瞧见了门外站着的那道黑色身影,对上那双眼睛……
心底的占有欲陡然升起,他直接将人圈进怀里,同时抬手按住她的后脑,用袖袍将人严实遮住,不让那人瞧见分毫。
[]江湖篇(18)
谢遇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院子的,想离开,想逃,不想待在那里,尤其是不想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那一幕……
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间全部冲上了头顶,脑袋里的血管突突跳个不停,突然有种炸裂般的疼。
胸口也疼,疼得喘不过气来,那一幕不能回想,只要一想到两人在做什么,便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疼,一种心脏被揪紧的痛苦,难受极了。
谢遇捂着胸口,快速走到了院外,只感觉有股腥甜血气不断在喉咙中翻涌,让他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他用力扶住了身旁的桃树,这才免于当场摔倒的惨状。
眼中似乎积聚了一层雾气,谢遇抬手遮眼,从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缓解这种疼痛?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要怎么做才能不这么痛苦?
谢遇咳嗽着,脑海中骤然又浮现两人亲密拥吻的画面,忽而抬手,用力砸向了身旁的那颗桃树,砸了数下,手背顷刻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为什么要让他醒悟得这么晚?为什么又要在他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再让她被别人抢走?
嫣嫣是他的……
他们是从小定下的婚约,她从前明明很喜欢自己的,若不是因为他闹着要解除婚约,若不是他中途移情别恋……
他们……他们此刻兴许已经成婚了,他们会是最恩爱的夫妻,是他……是他亲手毁了所有的一切……
可是怎么办,他现在后悔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而在另一边的屋内,此刻空气中正弥漫着一股暧昧缠绵的气氛。
一吻结束后,萧观雪耳垂红得要滴血似的,他也不知方才自己为何那般胆大妄为,只觉得脑中一直绷紧的弦突然“噌”地一声断了,这才没有把持住,直接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