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花,和往年一样,想去祭拜闻淮辞的妈妈。
远远就听到了女人凄惨的哭喊和男人的调笑。
宓桃看到那道立于墓碑前的身影,黑色西装像是最压抑的夜,他只是安静的站着,就已经让人快要无法喘息。
她手中的花落了地。
他也转头看来,眼睛比夜还黑,比冰还冷。
他看着她,忽而弯唇,“桃桃,看到什么了?”
“啊——”
宓桃骤然坐起身。
大脑像是要爆炸一样,挤满了好多好多的东西。
她急促的呼吸着,下意识去揪扯头发,好像这样就能好受点。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手腕阻止她的动作,男人的声音低哑紧绷,“桃桃……”
他刚开口,宓桃吓到般尖叫一声,朝旁让开几分。
男人身形僵住,动作也停下。
宓桃缓过了那阵心慌,用力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才战战兢兢看向身旁的男人。
应该是天黑了,房间里很黑,连小夜灯都没有。
她看不清他,只能感觉到他就坐在她身旁。
或许一开始是和她躺在一起的,她坐起来时他才跟着坐了起来。
她思考着,又试探着小声开口:“闻淮辞?”
闻淮辞喉咙滚动,慢慢回答:“嗯,是我。”
他不敢开灯。
因为担心她看到他时会畏惧。
他不知道保留了一部分记忆的她,现在看到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激烈的抵抗。
当然,他也怕,怕看清她醒来时眼底对他的厌恶和憎恨。
他已经快疯了。
这样的黑暗,可以让他们都更轻松。
宓桃紧咬住唇。
她现在记忆有些混乱,过去那些记忆和现在的记忆全都搅和在一起,让她很茫然。
她还是想拍自己的脑袋,带着烦躁:“我,我好像真的想起来很多?”
闻淮辞握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抬手替她揉按她的太阳穴。
因为他察觉到,她叫他名字后并没有太难受。
也就是说,那些让她最害怕的记忆,她已经再次忘记了。
他力道适中,让宓桃发胀的脑袋都轻松了些,有种想要靠进他怀里要抱抱的冲动。
可不知道怎么的,想到记忆中的他,又害怕迟疑起来。
记忆里的闻淮辞,现在的闻淮辞,真的判若两人。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哪个他才是他?
黑暗中,她僵着身体任由他替她揉按着她的太阳穴。
闻淮辞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很温和的问她:“想起什么了?”
“想起……”
宓桃皱眉,好几秒后纠结道:“我好像,真的不是穿书来的。”
“就这?”
闻淮辞忽然就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