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摸唐瑞雪的額頭,她的皮膚涼涼的,然而他卻說:「怎麼那麼熱?是不是發燒了?哎,你體寒,穿的確實是太少了。」
唐瑞雪看了看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麼,馬上拿出畢生演技做虛弱狀:「我有點難受,頭暈。」
6清昶站起身來,走近其中一名看守:「小兄弟,你看能不能給我太太找個毯子披著?再來點熱茶,她凍著了,得喝點熱的。」
那個看守點點頭,因為王得勝已經事先吩咐過了,不許虧待了他們。於是他對另一人說道:「我去餐車拿熱水,你去找條毯子來,再問問有沒有退燒藥片。」
這兩人帶著任務出了這節車廂後,6清昶看似無意的慢慢溜達到另一頭。
站在西側的衛兵打了個哈欠,6清昶閒閒地開了口:「現在是不是快兩點鐘了?辛苦你們了。」
那衛兵又打了個哈欠,正要開口答話的時候,6清昶幾乎是瞬間出手奪了他的步槍,一槍桿猛抽上了他的腦袋,隨之他就不省人事了。
另一個站在東側的衛兵反應也很迅,一個箭步朝唐瑞雪撲過去,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拽在身前,沖6清昶吼道:「立刻放下槍!來人啊!來人…」
那衛兵要是生得矮一點,和唐瑞雪齊平,6清昶也許就乖乖舉手投降了;可他生得挺拔,比唐瑞雪高了大半個頭,即使死死把人勒在身前,唐瑞雪也不能完全遮擋住他。
所以6清昶只猶豫了一秒——也許是一下也沒猶豫,只是用了一秒來確認目標。
他扣動了扳機,朝衛兵的眉心處開了槍。
唐瑞雪感覺臉上一熱,隨之脖頸處的手也鬆開了。
本能的,她想要尖叫,可聲音在嗓子眼兒一滾,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6清昶把槍背到身上,用力拽開了列車的車門:「快跳下去,抱頭!」
火車也不知道開到什麼地方了,風呼呼的吹,借著車廂內的電燈,唐瑞雪看到外面好像是山石草地。本來是不敢的,可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攥得幾乎有些疼;她一咬牙一閉眼,也就跟著他縱身一躍。
*
「6清昶!」
手肘處火辣辣地疼,腳踝也疼,不知道有沒有流血,太黑看不清,也顧不上看了——四周漆黑一團,就那麼丁點月光,6清昶是跌到哪去了?
「別叫,我在這。」突然有隻手搭到了她肩膀上,是他的聲音。
唐瑞雪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你沒受傷吧?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這是哪啊?」
「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
6清昶把槍拎在手裡,又蹲下身來,「你上來,我背著你跑,這樣快一點。這是哪裡我也不知道,但火車開的慢,我想大概也沒跑出太遠。」
「方向都不知道。。。我們跑回去?我不累,不要你背。」
他低聲催促道:「快點!聽話!此地不宜久留。」
唐瑞雪只得俯上他的背。
*
6清昶小跑著前進,因為不辨方向,就儘量走直線。
累極了就放慢點度快走一陣,好點了繼續小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嘴裡開始暈開一股血腥氣,喉嚨幹得發疼的時候,天總算有了要亮的跡象。
同時,他也看到了除了他和唐瑞雪以外的人影。
前方大概兩百米處,有一個趕著驢車的男人。
他趕緊放下唐瑞雪,又把槍往身邊高高的雜草堆里一扔。加緊腳步往前攔下了趕車人。
「勞駕!這是什麼地方?」
趕驢車的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見6清昶像枚炮彈似的衝過來,他嚇了一跳:「哎呦俺的娘,嚇死人了!」
「抱歉,對不住,這是什麼地方?離順義有多遠?」
「順義?那可是遠啦,這是花園村附近,再往前走是淶水縣。要上順義的話得從淶水縣到保定去坐火車!」說著他打量了一下6清昶,見6清昶不僅滿頭大汗,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但料子像是綢緞的,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你小伙子,看模相也是少爺家,怎麼…怎麼這個樣子?惹上什麼事了?」
「我和我太太遭了打劫。」說著6清昶回身一指站在剛才位置沒動的唐瑞雪,「師傅,您若是能把我們送到縣城裡,我之後一定重謝你。」
車夫狐疑的看了看遠處的唐瑞雪,感覺這兩人行徑十分可疑,別是大戶人家的姨太太勾搭著俊俏小白臉演了一出吧?
於是他搖了搖頭:「你倆不是好跑吧?萬一俺把你倆送到了,人家屋頭的漢子來抓你們,不得連累了俺?俺還急著拉菜到早市去賣哩,耽誤不得。送不了送不了!」
6清昶愣了一下,「對不住了。」然後一掌劈上了車夫的後脖頸,把他打暈了過去。
唐瑞雪在依稀晨光中瞧見說著說著6清昶就出手打人,連忙撿起他扔下的槍跑了過來。
「你怎麼把人家打暈了?」
「我想讓他送咱們一程,他不願意。你身上有錢沒有?留給他。」
「哪有錢?睡覺的時候怎麼可能在兜里揣銀元?就這個鐲子,在熱河的時候你給我買的,這個夠不夠?」說著她把右手腕上套的翡翠鐲子擼了下來。
「大概夠他再買十頭驢了。」6清昶接過鐲子,塞進了那車夫的衣兜里。
唐瑞雪小小訝異了一下:「我還以為是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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