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年春闱。”
宴请完宾客之后,唐远山便开始没日没夜的读书温习了,就为了明年春闱的时候,能一举成功光耀门楣。
于是,时间很快便临近春闱了,唐远山早早的就从清溪镇出发,此去京城,山高水远,唐远山带了足够的干粮和盘缠,便辞别了家人。
京城果真是繁华,唐远山一到,便住进了状元楼中。
比起其他考生,唐远山在陈池眼里算是一股清流了。
陈池也住在状元楼,还是在唐远山的隔壁,陈池发现,这唐远山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其他考生初到京城都忍不住结识几个朋友,先把京城游玩一番再说,偏偏这唐远山,也不主动认识人,也不出去玩,就一个劲的读书背书。
那日,陈池早上还没睡醒呢,便听见隔壁隐约传出一阵之乎者也的声音,那种大声说话的声音,睡觉之人尚且能忍受,但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种小小的声音,窃窃私语声,声音越小越睡不着。
陈池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全是那道清朗的声音,忽大忽小,揪着陈池的神经,让陈池迫不得已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忍不住去隔壁看看,这是何许人也。
唐远山在远河村算是富户,家中银钱颇多,但到了这繁华的京城,就不太起眼了,身上的衣物不华贵,但胜在洗的干净,所以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清清爽爽的。
陈池这个年纪也是脾气不好惹的,往日在家,都是下人捧着,长辈宠着,这次心血来潮想来参加这会试,却被唐远山吵得连觉都睡不好。
陈池怒气冲冲的敲开门,刚想让唐远山声音小一点,要不就到外面后院中去读,不要吵到人睡觉。
结果刚一敲开门,映入陈池眼帘的,是一张稚嫩却清俊的脸,唐远山很瘦,但个子还挺高的,这会站在那里,如同一颗青竹一般,虽然衣着不华丽,但是胜在干净,气质也很干净。
尤其是一双眼睛,清粼粼的透着光,似是还没有沾染过任何的勾心斗角。
陈池翻腾的怒火不知怎的,一下子就熄灭了,方才在脑海中早就串好的教训人的话,这会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位兄台,找在下可是有事,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实在抱歉,我待会声音小一点。”最终,还是唐远山打破了沉默。
“没事,不是,你声音不大,正常读就行,没有吵到我,我来是想问问你吃过早膳了没,初到京城,没有什么朋友,你的房间和我相邻,我就想来问问你。”陈池挠了挠后脑勺。
“听兄台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些饿了,不知可否等一下?”
“你请便。”陈池连忙说。
说完,陈池便一溜烟的回了自己房间,刚一进屋,便拍了自己两巴掌:“陈池,你在干什么?你方才不是去教训人的吗?和人客客气气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待陈池觉得自己清醒一点了之后,便换了一身低调一点的衣服,来到了唐远山门前。
唐远山也收拾好了,两人结伴下楼。
陈池比唐远山能高出一个头尖,站在一起看起来就比唐远山年长一些,但其实两人年岁一样。
一顿饭下来,两人便熟悉了起来,互相知道了名字和生辰,于是唐远山便称呼陈池为池哥,陈池称呼唐远山为远山。
之后的几日,两人便相伴着温习功课,你监督我,我督促你,唐远山觉得自己学问进步了不少。
陈池很会照顾人,每次两人在后院温习功课的时候,陈池都会带上水和一些糕点,京城这会还有些凉呢,陈池还会带上汤婆子和披风,偏偏每次都不自己用,说自己火气大,大哥就是应该照顾二弟。
唐远山推辞不了,便接受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唐远山没什么别的能拿出手的,却也请陈池吃了几回饭。
不知怎的,唐远山每日越发期待和陈池一起温书了,哪怕是待在一起只有一个时辰,唐远山都觉得开心。
唐远山把这个归因于自己在这里没有朋友陈池又会照顾人,真的像大哥一般,所以唐远山才会期待。
陈池也是如此,但陈池从小在京城生活,也是见多识广,知道断袖之情,于是先唐远山一步察觉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会试前的半个月时间,两人每日温习完功课,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出去锻炼一番,毕竟会试几天,考场条件艰苦,如果没有一个好身体,很难坚持的下来,往年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唐远山本来不愿意,还是陈池生拉硬拽将人拽了出去。
每日,最多的活动便是骑马了。
唐远山不会但是陈池会啊。
于是陈池便担任起了给唐远山教骑马的工作。
一开始,陈池会坐在唐远山后面,揽在唐远山慢走几圈,等唐远山适应了之后,陈池便下来牵住马,让唐远山自己操控。
等到最后唐远山能彻底的坐稳坐好之后,陈池才会放开。
唐远山虽然来自远河村,但平日里除了读书之外也就没什么事,没怎么干过重活,虽说是男子,却也是细皮嫩肉的。
这第一次骑马,难免在大腿内侧磨出了一些伤口。
唐远山本来还不好意思让陈池知道,毕竟这受伤的位置尴尬,唐远山骨子里还是有些保守的。
可陈池是有“心机”的啊,这会早就察觉了自己对唐远山的心思,骑马大腿内侧会受伤,陈池是知道了。
于是陈池以受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对后面的考试有影响。
毕竟考试几天,考生是不准沐浴的,这种情况下,很可能腐烂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