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在附近觀察過一會了,也大概明白了阮嬌嬌所謂的緣分到底是誰。
他不大看得上這個緣分,這會故意咳嗽了一聲,斯斯文文地喊道:「張娟,那天這個小胖子找到我之後沒說救人的事直接跑開了,是我擔心她一個人走夜路一路跟著,這才發現你落水了。你當時昏迷了不知道沒關係,現在我告訴你,也不是要你報答我什麼,而是提醒你,不該摻和的就別摻和,免得把自己搭進去。」
張娟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盯著蔡兵,蔡兵卻面帶微笑,像個吃人不眨眼的毒蛇。
她沒想到蔡兵會顛倒黑白,那天甜甜是害怕了,可最後還是跑回去了,她心裡門兒清!
可她知道他性情殘暴,惹不起,只好冷哼一聲,坐在那裡生悶氣。
蔡兵淡淡地掃了孟恬恬一眼,見她似乎並不想為自己澄清什麼,還挺意外的。
他扶著阮嬌嬌,讓她坐回了桌子前,「嬌嬌,你臉怎麼腫了,誰打你了?」
阮嬌嬌見自己來了幫手,又橫起來了,但她想賣張娟一個人情,免得她又跳出來指證自己,畢竟張嬸兒這群人都是為她出氣才針對自己的。
於是她指著那幾個碎嘴的婦女,道:「她們在那議論我,下次誰再找你看病,你一個都不許管!」
「有這回事嗎王嬸兒?」蔡兵直起腰來,冷漠而傲慢,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王嬸兒審時度勢,跟其他人交換了眼神,連忙賠上笑臉:「怎麼會呢?我們不過是想幫著勸兩句,人來人往的吵起來不好看。」
見王嬸兒立馬一副討好的嘴臉,阮嬌嬌終於渾身舒坦了。
她故意吊著胃口,不說話,把玩著手裡的茶葉票,忽然不想還了。她家裡還有個便宜妹妹,她那便宜老子有什麼好的都緊著她,尤其是茶葉,大頭都被拿走了。
她可太饞這三張票了,正好可以送點茶葉給臭老頭,幫范海林求個情。
於是她把票在蔡兵面前一字排開:「你猜這是誰的。」
「你的。」蔡兵還能不知道她,眼神一對上就比她肚子裡的蛔蟲還識,他擺明了要指鹿為馬,故作驚訝道,「范營長給你的?看來他是真的很疼你。」
「那可不!」阮嬌嬌接過這三張茶葉票,故意在孟恬恬面前晃了晃,一副挑釁的嘴臉。
蔡兵會意,起身徑直向孟恬恬走來:「都看到了吧,這票是范營長給的,要是有人想不開去找鄭團長哭,下次到了衛生所門口,可就沒人給她開門了。」
孟恬恬知道蔡兵是在威脅自己,也是在警告其他人不要多事。
她本就害怕蔡兵,這會兒雖然是白天,可他往那一站,帶來的威壓就讓她不敢直視了。
她咬緊了嘴唇,淚光盈盈地別開視線,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窩囊樣子。
成功騙過了蔡兵不說,連阮嬌嬌都覺得她被狠狠拿捏住了。
這麼一來誰還敢說半個不字,島上除了部隊有醫療兵,衛生所這裡只有蔡兵一個醫生,生殺大權在握,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替她出頭。
阮嬌嬌見在場的都跟鵪鶉一樣,便拿上票趾高氣昂地走了,蔡兵也沒逗留,只是臨走時再三打量了一眼孟恬恬,眼神裡帶著懷疑和嫌棄的神色。
等這兩個惡霸都走了,眾人才來勸孟恬恬:「好孩子,按理說鄭團長平時挺照顧我們的,我們不該讓人欺負你,可你也看到了,阮嬌嬌她……她還有個師長老子呢,要不蔡醫生怎麼會做她的走狗呢。你剛來島上,鬥不過她的,你就忍忍吧,要是想喝紅茶,就到這邊來,我們每天都給你留一壺,啊。」
孟恬恬一直沒說話,一是被蔡兵身上的威懾力壓得喘不過氣來,二是不想第一次裝孫子就露出馬腳。
這會兒她終於鬆了口氣,嚇出一身冷汗的同時,卻也激出了一身的熊心豹子膽。
是,她確實膽小,可不代表她怕事。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要是這麼窩囊下去,那狗蛋兒所說的很可能都會成為現實。
她不想成為別人的墊腳石,更不想看到鄭長榮這麼好的人死於非命,那就只能強迫自己支棱起來。
她沉思了片刻,問道:「國家票雖然軍隊人人都有,可八兩的票額需要足夠的軍銜才拿得到吧?」
「是,范營長只能拿五兩的,怎麼?」張華比較了解這裡頭的門道,她好奇地看向孟恬恬,不知道她有什麼計劃。
孟恬恬又問:「那這種大面值的票額,領東西的時候會登記嗎,比如是誰領的,什麼時間。」
「沒錯,這是防止有人手腳不乾淨,偷——」說到這裡,張華明白了,但又沒完全明白。
她以為孟恬恬要等阮嬌嬌兌換了茶葉之後走官方的渠道舉報她,結果,孟恬恬想的卻是:「那就讓她兌吧,兌完了你想辦法把登記的帳冊拿給鄭團長,讓他去找她老子算帳。」
於是這天晚上,阮嬌嬌提著茶葉回到家裡想給范海林求情時,卻發現鄭長榮已經等在那裡了,手裡還抱著一本帳冊,看向她的時候面無表情,卻處處透著一個信號——
守株待兔。
阮嬌嬌自投羅網,挨了一頓呲兒不說,還被她媽媽扇了兩個大嘴巴子。
最終鄭長榮不光把那2+5+8的茶葉全要走了,還得了不少賠償。
她媽媽為了息事寧人,送了幾匹布料子,幾箱子芒果和榴槤,讓鄭長榮一起帶回去,美其名曰:代表他們慰問一下小星星島戰役中勞苦功高的將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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