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怎么样……”
我“轻言细语”的重复着他的话,同时“非常温柔”的牵过他的左手,拉开衣袖露出十分光洁的手腕,然后??就用随身携带的削铅笔刀在上面很认真的比划着。
史星遥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
“哎哟,我说杨羽啊,大家有话好好说嘛??我也不是说不娶你,只是说给我一点时间……”
“哎呀,男生的血管就是好找啊,我身上怎么就没有这么清晰的半突出的动脉呢,做标本真是适合啊……”
“杨羽,杨羽,你小心一点好不好,人家说小孩子不能随便玩危险物品……啊不是!你视力不太好不要玩这种危险物品……啊不是!”史星遥终于彻底的闭上了嘴巴,他万分紧张的看着我用超乎寻常的意志认真热切的看着他的手腕,就好像那是一只猪蹄膀??于是他也用超乎寻常的意志认真热切的看着自己的猪蹄膀,就怕自己大气一出,魂飞魄散。
我们就这么对坐在雪地里,认真的研究这只猪蹄未来的命运。
长久的、热切的、全神贯注的、聚精会神的、物我两忘的……
“同学,你们在研究什么啊,这么坐在雪地里面很容易着凉的。”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从我们的头顶上响起。
我心里咯噔一响,不禁抬头望去。
正好也看见那人微微皱起的眉头,和长睫毛覆盖在眼睑下方的阴影。
他似乎没看见我手中的小刀,看见我抬头,只是淡淡道:“你们都是南方人吧,快起来,不能在雪地里坐着,裤子会全部冻掉的。”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来,打算拉我起来。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耳朵里只能听见细小雪花扑打在他脸上的声音,眼睛里只能看见他漆黑的眼睛里那一抹淡淡的排斥,那一抹淡淡的……淡淡的……仿若雪花般空灵青魅的忧郁……
嗯??
为什么是排斥?
恍然间我回过神来,而那个好心人已经摆摆手走远了,史星遥凑上来,低下头悄悄在耳边说:“杨羽,别看了,口水都冻成冰茬子了。”
我慌忙掩饰,果然发现下巴一阵刺痛。
“不至于吧。”史星遥夸张的感叹着,“那个人也不是很帅啊,至少没有我帅吧,你怎么就能发花痴发到这种程度?”
“闭嘴啦!”我恼怒的回头,“我跟你还没完呢,不要转移话题推卸责任。”
“你还要怎样啊,死女人,我已经很让着你了。”史星遥低下头,“大不了少爷我牺牲一下,给你吻一下,大家扯平??”
大家果然是扯平了。
不过是用我的膝盖“吻”了他下身的某个地方。
本来我是很纯洁的女性,绝对不会“猴子偷桃”、“仙人指路”这样的阴招,不过我好像才刚刚军训完,我好像刚刚学了一种叫擒敌拳的东东。所以,有若干很不好的条件反射兼习惯动作还没有纠正过来。所以,我也就很大方的让它完成了今生唯一的一次表现。
唉??虽然出现了某个像雪一样干净清俊的帅哥,依然不能改变我对这个晚上可怕的记忆??雪地里的故事,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浪漫。
…………………………
我的人生轨迹,终于按着一种比较理性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我在北京度过了第一个还算满意的圣诞节和元旦节以后,铺天盖地的考试就立刻把我淹没了。刚从中学上来的我们还真感觉不一样。中学都是平时努力,考试的时候闷头睡大觉,养足了精神好完成两天高强度的战斗;大学不这样,大学是平时不努力,到考试的时候拼命的学习啊熬夜啊背啊算啊??以睡眠时间来交换两周的高强度战斗。
说真的,我非常适应这种方式。
之前就发现紧张的时候有点睡不着,现在好了,期末寝室也不熄灯,我自挑灯看剑海内逍遥。这个时候生物钟也完全变化了,我变成晚上3点睡觉,早上6点起床,下午14点睡觉,16点起床??多么完美的生物钟啊,我由衷的佩服我自己??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按着寝室的亮灯、熄灯时间配合的耶~~~这么伟大的适应能力真是想不考第一都难啊~~~
厚厚的解剖书翻过两遍,我的眼睛也彻底的变成了黑眼圈。
“杨羽,你休息一会吧,你的样子好可怕。”好心的室友紧张的看着我。
“还行。”我揉揉眼睛,“只是有点疼,不过脑子还是清楚的。”
“听说男生那边都是边抽烟边熬夜,可以熬一个通宵呢。”另一个床上探出一颗不怎么健康的头颅。
“真的?好羡慕啊,我现在是躺在床上就可以睡着。”她的下铺说。
“真想睡过去呢。”上铺的甜甜爬下来看我的笔记,“杨羽你背的最快了,神经那章难吗?我还没背呢。”
“挺难的,搅。”我伸个懒腰站起来,慢慢的踱到窗前。
这一看不打紧,心脏差点跳出来。
那天那个男生赫然就在楼下。穿的依然是那天的白色短羽绒服。
一走神,他就拐进了男生宿舍。
“喂喂!你们谁看见刚才那个穿白羽绒服的帅哥了!就是刚才那个!”
我激动的哇哇大叫。
“谁?谁?”一屋子的人都涌到窗前。
食色者,性也。虽然我们屋的这些个女生一个赛一个的纯洁,但在生死关头,还是颇能明辨是非见色忘义的。尤其??是在这么郁闷这么无聊这么猪狗不如的日子里,女孩子们对帅哥的热情就像干柴烈火一般容易点燃,淑女的嘴脸通通抛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