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床是买的么?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呢。”姚赫扬低头看着似曾相识的床腿和框架,好一会儿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别扭在哪儿。
“不知道了吧,这是我爸他老人家,拿废弃的医院病床改造的,牛逼不牛逼?”
车明好像在替自己当工人的老爹拼命炫耀,姚赫扬在猛然想起那果然就是刚才在医院里看到的,老聂躺的病床的风格时笑着点了点头。
“牛逼。哎,你爸妈都挺好的?”
“你丫假不假啊。”车明轻轻锤了姚赫扬胳膊一拳,带着有点儿坏气的笑去衣柜里抱被子了,“哎,给你拿床新的啊。还不谢谢我~”
“你是怕我看见你尿床的痕迹,回头上队里给你宣扬去么。”
“滚,你少拿我打镲!”
两个傻小子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姚赫扬坐在行军床上靠着枕头被子,车明坐在单人沙发里蹬着茶几,彼此手里举着燕京啤酒,就着朝鲜泡菜,对着无聊的电视节目,消磨了半个晚上的时光。
然后,各自滚去睡觉。
躺在狭窄但是还算舒适的床上,眼睛在黑暗里漫无目的的游走,姚赫扬想着刚才聊天的内容。
他有一搭无一搭的问车明,哎,明子,要是你……让一比你岁数大的人缠上了,怎么办?
车明差点让啤酒呛到,他瞪着眼看着姚赫扬,然后问,是你让一大妈缠上了嘛?!
姚赫扬说,滚操,你才让大妈缠上了呢!
车明说,哦,那就是大婶儿?哎哎你别打我,大姐,大姐还不成嘛。
好吧,大姐。反正就是比你岁数大,这种情况,你怎么办。
车明抿着嘴唇想了想,又抓了抓漆黑的毛寸,然后说,这要是我,那就得看那人长得好看不好看了。要是一大美人儿~身段儿又苗条~皮肤又滑溜~长得又少兴,还真没什么不可以的。
姚赫扬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关于被年长者缠上的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
然后,第二天,脸也没洗,牙也没刷的姚赫扬,从车明家离开,去了那个他是真的不想去的地方。
被要挟,这是无论对方是谁都无法让他愉快的情况。
可是,又非去不可……
叹了口气,把车停在那大宅子门口,他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
七点五十四分。
去,他还真是守时啊。
对着遮光板上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鬼德性,那失眠后遗症的眼圈,那隔夜而生的胡渣,还有没有梳理一下的头发……好极了,这个样子,就算是再饥不择食的人,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就动情的对吧?
也许是好事一桩呢。
格外幼稚的想着,姚赫扬下了车。
然后,他进了门。
西静波对他端详了片刻,笑了。
“我就让你这么苦恼啊。”还是用那低沉温和的声音说着,他拉着姚赫扬的胳膊,直接进了那佣人房的配套小浴室,“来,先复活一下儿。牙具和香皂在架子上,是新的,剃须刀在这儿,毛巾在洗手台柜子里随便你用,收拾好了赶紧来厨房,陪我吃早饭~”
交代完这些,西静波出去了,那又一如既往穿着浴袍,赤着脚的男人出去了,只留了姚赫扬一个在屋里。
不知为何竟然听话的收拾了自己的仪表,不知为何竟然也觉得清爽了好多好多,姚赫扬离开小浴室,慢慢往厨房走。
对方就坐在吧台边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来~坐。”指了指身边的吧台凳,西静波冲他挑起嘴角,“你肯定没吃早点吧。”
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了,姚赫扬坐下,看着吧台上那精致的白瓷碟子里精致的早饭,吞了吞口水。
带着蜂蜜浓香的烤面包,还有切成薄片的火腿跟煎蛋,虽说简单到是个人就能做,是个人就吃过,可是对于一个昨晚刚吃了一肚子街边食品,今早又滴水未进的人来说,这些,就是天堂的招待。
“你这儿,没有餐桌么?”像是为了表示感谢一样的开始找话题聊天,姚赫扬边捏起松软的面包片边问。
“哦,我一个人吃饭,要什么餐桌,那桌子太大了,碍事,我没地方摆钢琴。”指了指占据了餐桌位置的庞大的三角钢琴,西静波又抬手指了指楼上,“我就让人给拆了之后搬到楼上客房扔着去了。”
“拆了?”
“嗯,这套房子买来的时候就是精装修,所有东西都齐了,也好也不好,那张桌子就太大,不拆了根本进不去二楼的客房门。”
“你……把客房当库房用了?”
“对。”
“西队说,不是放乐器吗?”
“他还跟你说这个?”西静波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嗯,有一间是放乐器的,其实,是我的工作室,另外一间我就当仓库了,用不着的,占地方碍事的,都扔进去。”
本来想说句有点儿可惜,却还是没说出口,姚赫扬只顾安静吃饭,脑子里想的,都是饭后这男人要干什么。
不会是把他喂饱了就要……宰割了吧?
喵呜一声叫,抬头去看,不知何时跳到吧台上来的肥猫靠过来了。
“这是……”姚赫扬看着那冲着他俩瞪着圆眼睛,舔着嘴唇的黄虎斑,咽下嘴里的东西之后问,“六毛?”
“你记性真好。”点着头,西静波把叉子放下,扭回身去橱柜里伸手拿罐头,“胖丫头又嘴馋了。”
姚赫扬回头,看着他拿出一条小包装的东西,不是罐头不是猫粮。西静波把那满是外国字的东西包装打开,抽出一小根泛着腥香的嚼嚼棒,放在猫咪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