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在這種關頭給太子惹麻煩,裴酌低調行事,兩點一線,出行蒙面,別的地方都不去,老老實實教書,把王孫貴族幼崽開蒙班停了,各找各媽。
皇權舊交替之際,有人蠅營狗苟,有人平靜生活。
裴酌慵懶地伸伸懶腰,多虧太子負重前行,抱對了大腿就是這麼舒適。
皇宮。
蕭頡元看著眼前的四個兒子,那天被氣之後,躺在床上這些天也想開了。
試問誰能像他這樣,四個優秀的兒子和睦相處,皇位平穩過度?
蕭緋:「那還真是皇后的功勞比較大。」
蕭頡元:「你閉嘴。」
他有些不放心,道:「到時候記得把你這身紅衣脫了,別讓唾沫淹死!」
由於大兒子太能幹,蕭頡元還真沒有什麼身後事好安排,便惦記著分封,讓蕭緋和蕭征去藩地就藩。
本來想給蕭循指婚,完成最後一樁心事,想想蕭循也不會聽他的,他兒子這麼多,蕭家總不會斷了香火。
萬一、萬一將來蕭循的皇后一手遮天,動搖江山,至少還有兩個兒子可以清君側。
他想讓蕭緋去江浙一帶,蕭征去西北一帶,等蕭琢長大了,讓他去蜀地。
蕭循沒有反對。
但是三個弟弟不想離京,畢竟皇兄還沒有成親。
蕭征道:「不急吧,我看莒南侯兩個兒子都成親了才鬧著分家的。」
蕭頡元閉上眼睛:「行吧行吧……」
生命最後一刻,他懷念起剛登基的時候,帝後一起處理政事,後來都沒有那麼輕鬆過。
午時一刻,天光照進大殿,開國之君蕭頡元,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四皇子蕭琢也沒有多喜歡父皇,但還是脆弱得紅了眼眶。
蕭緋揉了揉他的腦袋,真傷心啊,小弟,你不僅父皇沒了,皇嫂也吹了。
誒。
果然如母妃所說,兄弟三人是一群光棍。
皇帝駕崩,太子靈前繼位,一身素白,袖口和領口藏藍包邊,清俊儒雅。
大臣們卻不敢再如從前認為太子溫和敦厚,君王該有的手段和果決,蕭循一樣不缺。
全國大孝,八十一天內罷宴飲,縞素服。裴酌也意思意思地給學生放假三天。他的學堂開在太子別院,古代注重孝道,太子別院來人來往,要是被人污衊在這裡搞宴飲聚會就不好了。
茶樓說書先生一個月內不許開張,裴酌趁機把他們都抓過來培訓他寫的話本。
裴酌算是見識了太子口中的繁文縟節,這些皇子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四皇子沒來上課,太子沒回別院,估計都耗在流程上。
蕭循百忙之中,不忘吩咐宮裡的繡娘給裴酌準備幾套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