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珠却是不惧地梗着脖子道:“大姐姐少吓唬我!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不过一个盏子罢了,大不了就赔你一个!怎么?大姐姐还要去爹那告状不成?爹是宠你,可我也不差!难道爹还能为了个盏子就打我!?”
说起来,安珠一个庶女,安平岳待她也算是极好了,虽确实比不上安珞那般有求必应,但也算得上是十求八应,从不曾苛责。
再加上从前是陈氏掌家,对她亦是娇宠,安珞也从不跟她计较,处处谦让。
是以安珠虽也学了什么是嫡庶礼法,却向来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从不认为自己低安珞一等!
安珞倒也不会真为了这点事,就去烦扰她爹。
她爹毕竟不知道这母女俩以后会勾结二房,偷他的印章来污蔑他通敌叛国。
对他爹来说安珠就只是他的女儿这么简单,她不想让他爹为难。
“告状就不必了,妹妹既说了要赔,那就赔给我吧。”安珞冷声道,“不过我这盏子可是成套的十二件,碎了一个整套便残了,妹妹只想赔一个可不成,还劳烦妹妹将一整套都赔给我!”
安珠不屑嗤笑:“还当姐姐这般尊贵的人物多大气呢?竟是一套茶盏都这么在意?赔一套就赔一套!一套盏子有几个钱?当我砸不起吗!”
安珠说着,又是猛地将桌上的杯盏一推——
稀里哗啦一阵脆响,壶盘盂罐碎了一地。
啪啪啪——
“好得很啊。”安珞看着这一地狼藉,还很有闲心地鼓了几下掌,“妹妹这般豪爽我就放心了,不贵,也就一千两。”
“什么!?”
安珠吓了一跳,一套茶具值个一百多两也就顶天了,一千两,安珞是穷疯了不成!?
“妹妹和姨娘何必这般惊讶,不会真以为我这屋里有什么寻常物件吧?”
安珞冷笑,指着那地上的碎片道。
“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上好的天青冰裂,出自东旭国瓷器名家之手,只一千两,都是我抹去了零头。”
安珠闻言一噎,恶狠狠地瞪向安珞。
她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才二十两啊!虽然她平日里也不是只靠着月银过活,但这一千两仍不是小数。
陈氏此时也有些肉痛,她纵着女儿闹这一场,本是想分散一下安珞对那些账本名册的关注,只是不想安珞这一套日常所用的茶盏,竟都出自名家之手!
她赶紧拉住了安珠。
“大小姐别跟珠儿一般见识,这盏子我们赔!我们赔就是了!”陈氏道。
“姨娘果然大气!一千两说拿就拿出来了。”
安珞意味不明地笑笑,又转头看向安珠。
“妹妹这般看着我作甚?若没砸够那就再砸几件,反正姨娘不缺钱,就算姐姐这屋里的东西贵重了些,你也一样砸得起啊。”
“你!”
安珠闻言,气得满脸涨红,陈氏赶忙拦住了安珠。
“珠儿!”陈氏低喝。
回京之后她的进项也缩减了不少,可经不起这么花一千两听响啊!
拦住了女儿,她又转向安珞:“大小姐不是着急要那些账本?妾身这就带着你的丫鬟回去,都给你搬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