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拜托拜托,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你如果不准备喝水,就回房睡觉。」庄恩琉不再跟他缠,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景睿晃晃悠悠地跟了上去,一路跟进庄恩琉的卧室。他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虽说他在美术学院也不是没见过身材好的模特儿,但可不是每一个都能让他像刚才那么惊艳的。而且正好他们两个现在住同一屋檐下,近水楼台,这么好的机会多难得啊。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一定要画,非画不可,学画画的人,遇到想画的对象,就是会有这种着了魔一样的固执。
庄恩琉倒水的时候,他就又一次过去:「那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才肯……」
「拿去。」
一杯水递到面前,景睿没有接,虽然他现在的确渴得要命,但他绝不喝这种「封口」水。不把人说动,他是不会甘休的。
他穷思苦想,蓦然灵机一动:「啊!那要不这样,我请你,请你当我的模特,这样行不行?反正你们就是雇佣公司,你也接case的,对吧?那你就接我这个case,让我画你,我会给你酬劳,ok?」
没想到他会这么纠缠,连这种点子都想得出来,庄恩琉不禁失笑,眼中却也浮现些微无奈,清楚明白地告诉他:「我不缺钱。」
「不缺……」
景睿怔了怔,挺起胸膛,「那你说,除了钱,你想要什么酬劳?只要我给得出来,我一定给,怎么样?」
「哦?」庄恩琉双眼微微一眯,眼眸异常地深邃起来,「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可以,没问题。」景睿毫不犹豫。
「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
「别考虑那么多啦,就爽快答应我,不简单吗?」
「在答应你之前,我想先验货。」
「啊?验什么……」那个「货」字还没讲出来,景睿就感到脚下一空,他整个人被拦腰抱了起来,几秒钟后,又被毫不温柔地扔到了床上,眼前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现在他的脑袋是,不动还好,一动就晕得不行。就t恤是怎么被剥掉了,他都完全不知道。直到他感觉到颈上一阵阵温热,才逐渐清醒了些。
但还是很不明不白,现在这是……?
徘徊在颈上那温软的触感开始下滑,掠过肩窝,来到胸前。他突然「噗」地笑出来:「好痒,别玩了啦……」下意识地收手一抱,抱住了,停留在他胸口的,是……人的脑袋?
他茫然地垂眼向下看,看不到对方的正面。但如果他没有记错,刚刚还跟他讲话的人是庄恩琉吧……他在做什么?
「你是,在……唔!」一声痛哼,他完全想像不出自己的胸膛被做了什么,就只觉得痛。但是那一下子的痛感过去,又有什么柔软湿滑的触感袭来,弄得他酥酥痒痒,满奇怪的,但是舒服死了……
「嗯……」太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
他扭动,再扭动,无论怎么动,那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强烈,也愈发让他的大脑沉迷晕眩。
「啊……」他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做梦,那么他不介意跌得更深一些,再深一些……
「呜呜……唉……」
大早晨,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到头疼欲裂,景睿试着揉着太阳穴想减缓头痛,头痛却一点也没减缓趋势,他只好省下力气不揉了,暗骂一声「shit!」,张开了眼。茫然地躺在原处,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终于想到坐起来。
稍微一动,头就又痛又晕,他无力地垂下头,双手抱住头颅。眨了眨眼睛,猛地倒吸一口冰凉气。
什、什么?他身上这些……左一团,右一团,形状不明的小小红印,是什么来的?被虫子咬了?可是他不会痒也不痛啊。那究竟是……诶,等一下。他好像是……光着身体?从上到下……
噌!一波红潮从他的脖子泛滥到头顶,然后发白,再发青,最后变成了菠菜绿。
是那个,是那个!他想起来了……虽然当时他糊里糊涂地不知道想什么做什么,还以为是梦,但是现在,在清醒状态下一回想,他明白了……身上这些红印,他也都明白了……那个人……
「你这变态、变态、死变态!」吼,可惜沙哑的嗓子实在中气不足,声音传不出两公尺外。何况放眼房间,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而且这里貌似还不是他的房间。
可恶……天杀的……气死他了!不对,该死的是那一个……他一点要杀了那个……
就在这时,开启的房门外出现一道阴影。
景睿隐约感觉到了,抬起头,目光和门外的人对上。呆滞了约有五秒钟,突然脸色一变,从腰上拉高毯子把自己裹起来,连下巴也蒙住,只恨不能把脑袋整个都藏起来。
肚子里泪流双行……他不要活了,他活不下去了……
「早。」庄恩霖步进房里,神态和语气什么的都很自然。
难道是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东西?景睿是很希望是这样,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是……
「早、早。」没别的办法,只能故作自然地这么应了,不然更尴尬。
「我刚回来。恩琉呢?」庄恩霖问道。
听到那个名字,景睿竭力忍住咬牙切齿的表情,缓缓吸气,吐气:「我不知道……」
「他出门之前没告诉你他去哪里?」
「没有,我刚刚醒的时候他就不在……」越说,景睿就越觉得不对劲……完了,他这都是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