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时间,又是在街上,那辆马车载着那个盛气凌人的丫头,再次拦着了二人的去路。
丫头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傲娇说道:“哟,看来这位公子,与我家小姐当真是有缘,在这里都能遇见。”见凌尘月白并无搭理之意,随即命令马夫挥动鞭子,扬长而去,荡起一阵飞灰。
沧祁感叹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她们,看来月白与那小姐当真是有缘。”
“宁州城与木棉村,相距数百里,恐怕她们此来并非巧合。”
“莫非这也是洛涧云计谋的一环,明面上阻扰,让我们重回宁州城,可如今我们已身在宁州城,此番这又是何意?”
凌尘月白沉思一阵,开口道:“局势未明,静观其变。”
二人行走护城河边的街道上,路遇几人围坐在护栏边,一壶小酒,七八个小菜,趁着午间的日头阳光,说着城中生的大小事。
一人喝了一口小酒,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嘴中咀嚼,放下筷子说道:“听说城中昨日来了两个生面孔,一男一女,挨家挨户讨要灯火。”
另一人附和道:“我可听说附近城中,村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张贴了通缉告示画像之人,与这二人极其相似呢。”
一人立马做了嘘声手势,急忙说道:“孙大人可不许人议论此事。”
又一人附和道:“是呀是呀,孙大人清廉正直,他一直说,此事生在宁州城内,未经调查,宁州城外均张贴通缉告示,此事必有蹊跷,宁州城内百姓不可以讹传讹,经过调查之后,再做定论。”
“此前洛家在店铺张贴画像通缉,被孙大人制止了,说是为商者,不可借生意之便,行为官之举,损毁无辜之人名誉。”
“孙大人说他们无辜,他们定然是无辜的。”
“我可听说画像上的人,救了孙少爷和洛少爷。”
“这么看来,洛家恩将仇报呢。”
“可是洛家主身死毕竟是事实,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又有谁能说清呢。”
“算了,我们也莫要讨论此事了,若是被洛家听去,惹得他们不高兴了,到时候涨我们佃田租金,受苦的就是我们了。”
众人默契的点了点头,而后乐呵呵说道城西口小玉婚配之事。
凌尘月白悠悠开口道:“宁州城内并未张贴告示,百姓认不出我们,原来是这么回事。”
沧祁拍拍手道:“孙大人如此有原则,真是宁州城百姓的福音。”
“若非此前救治过孙公子,想必他也不敢如此笃定我们一定是无辜的,此次为了我们,看来是得罪洛家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穿街而来,口里大喊道:“城北那口老井,被人投毒,城中半数人,已身中此毒,上吐下泻,更有甚者,昏迷不醒了,请大家通知家人,勿要饮此水。”说完便动脚离去,边跑边喊,去下一个街口。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城北老井,那岂不是城中大大小小的井水都会受影响。”
“这是为什么呀?”
“数百年前,先祖迁居至此,此地贫瘠,先祖探地挖掘数百尺,只在城北一地,寻得水源,便开掘挖井,这就是城北古井的由来。先祖围水而居,后家族繁衍生息,6续有外迁人口至此地安家,人口越来越多,居住范围越来越广,远处取水不便,这才在城西,城东,城南,三处开掘挖井,井深数百米,未见水出,一人提出,城北古井之水乃地脉之水,源源不绝,可引其水入城西城东城南三井,只需挖出通道,将四井相连。先祖们只能尝试此法,在地深三米处挖掘通道,以青石连接四井脉络,这才有了如今的东南西北四井。如此展数十年,先祖意识到若是不改善贫瘠的土地,难以维系温饱,因故开始植树造林,封山育苗,如今的绿水青山,都是先祖一手栽种出来的,这也才有了,取地掘井,皆可出水的局面。”男子喝了口水,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我都是听我父亲讲的,从小他便跟我说,要节约水源,莫要乱砍乱伐。如今城中四井供全城大半人的吃喝,又是一脉相连,所以城北古井投毒,基本全城都会受到影响。”
一人急忙道:“那得赶紧通知孙大人,让他尽快贴出公告,好让全城人知道此事,还需彻查下毒之事,解决水源之事。”
“来不及了。”孙思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他镇定自若,不似初见那天吊儿郎当旁听闲事的模样,他命令的说道:“你们派一人去通知孙大人,说明情况,其他人去各个井口把守,给来取水的人说明情况,并派人给各大酒馆茶楼,总之人口聚集之地,都走访通知一遍,以城中顺意坊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一路叫喊。我去通知各大医馆大夫,取水验毒,做好救治准备,并飞鸽传信给周边城,派请大夫,准备药材。”
众人很默契的按照孙思端的指示分头行动了,此时,宁州城内陷入了一片恐慌,人头涌动,纷纷向自家跑去。
沧祁疑惑道:“投毒?何人会投毒,谋害全城之人的性命?”
“你我刚入城,便生这种事情,第一个该怀疑的应当是我们才对。”凌尘月白负剑而立,看着远方人头攒动的景象,沉声道:“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先去客栈,避避这个风头,我去探查一下,城北古井,所下何毒,是否有解毒应对之法。”
沧祁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万事小心。”
“嗯,”凌尘月白手指龙佩说道:”如遇危机情况,此物与我会有感应,我会立马来寻你。”
沧祁重重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向客栈走去。凌尘月白飞身上屋顶,观察来往的行人,他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个本事使他观察能力更是细致入微,本地人外地人,一目便可了然,他脑中一闪而过,方才遇见的那个气势凌人的丫头,那辆马车,莫非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