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的舞曲再次响起,射灯随着震耳欲聋的低音,不停的闪烁。
把那些举着钢管,在舞池中扭动腰肢的人们的脸,一帧一帧的照亮,好似一只又一只狰狞的魔鬼。
这群家伙就是这样。
前一秒,可以挥刀砍人,后一秒,就可以大口喝酒。
他们觉得,这就是他们的快乐。
榔头穿过人群,走到洗手间的门口。
几个小弟已经发现了躺在里面的血泊中的王浩。
见榔头来了,赶紧闪开。
榔头用三接头的皮鞋碰了碰王浩的头。
王浩的头无力的歪到一边。
“操,死了?”
有个之前红中的小弟点头。
“被……被长毛扎了一刀。”
“被长毛扎了一刀?那没救了。”
榔头站起身,说到。
长毛的名声,他当然听过,擅用一把蝴蝶刀,杀人只需一招,只刺心脏,从未失手过。
身后几个之前见过王浩的小弟也跟着过来,看到满地的血,也认出了血泊里的王浩。
“浩哥!”
他们惊呼一声,弯腰就要去拉王浩。
“干啥?”
榔头瞪了他们一眼,问到。
那几个人错愕的说:“送……送浩哥去医院啊……”
榔头抬手敲了一下那人的后脑勺,骂道:“你他妈傻逼啊,送啥医院,送啥医院,人都不行了,你他妈还送啥医院?你他妈钱多没地方花啊……”
那两个小弟一脸茫然,互相对视两眼,不知所措。
“浩子兄弟是为了帮会死的,咱不能亏待了他,你们俩,把尸体抬着,拉到六家屯找个地方埋了。”
两人唯唯诺诺,点头答应,弯腰抬人。
“妈的,坟头埋好点,我浩子兄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榔头说完,仰头哈哈大笑,转身走进舞池,一把搂过一个女人,把手伸进女人的内衣里,使劲地抓了一把。
两个小弟扯下一个窗帘,把王浩的尸体包裹起来,用一根电线胡乱地捆了,抬出了逍遥歌舞厅。
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入了舞厅的屋子里,里面的音乐震耳欲聋,灯光闪烁。
两人左右张望,门前停着的那几辆他们从茂丰开来的面包车上,司机都没在。
六家屯离这里,还有至少七八里地,是一片拆迁了一半的棚户区,是埋尸体最佳的选址。
但没车子,两人没法去。
其中的一个小弟看到了对面树下停着的那辆大幸福摩托,两人走过去,他抬腿骑上。
弯腰在车把下面掏了两把,也就几秒钟,两根线头碰撞,闪出细微的火花。
摩托车的大灯亮了。
他得意地笑了,踹了一脚,车子启动。
对那人说:“来,把人抬到油箱上来,我自己去吧。”
埋尸这不是什么美差,若不是老大榔头吩咐,谁也不愿意去。
更何况摩托车驮了尸体之后,就没法再坐两个人了,那人也乐得清闲,冲骑车的人笑着说:“白三千,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是我不去!”
白三千冲他挤了一下眼睛,拧了一把油门,车子离开了逍遥歌舞厅,避开繁华的大街,沿着一条小路,直奔北面的六家屯。
十几分钟过后,摩托车便离开了石龙镇的中心地带,走进一片树林。
林间小路变得狭窄起来,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