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龚思远笑起来,“这么年轻的阿姨?那我更喜欢。”
丁雅文拍案而起,一拳就要打在龚思远脸上,但龚思远敏捷地躲过去,冷笑一声。
“早已听闻丁大记者身手不错,有常年健身打拳的习惯,这一次我倒是见识了,没想到平素冷静的你,竟然也这么抗拒与人接触?”
“我是抗拒跟你接触,龚思远,你要不要脸啊你。”
龚思远摊手:“男未婚女未嫁,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暂且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丁雅文压制心中的怒火,伸手转了转指尖的戒指:“抱歉,我有男朋友了,并不打算换。”
语气冰冷,只差没有明着说他不配。
龚思远意味深长:“为什么要换?是我说得不够明显吗丁记者,各取所需罢了。我是个成年男人,总归是有生理需求的,但我这个人很挑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
这意思是两个人发展的下情?丁雅文气笑了:“龚主任是不是还想说,被你选中,是我的荣幸?”
龚思远不置可否:“当然没有,如果能成为丁记者的入幕之宾,是我的荣幸才是。”
丁雅文站起来:“一个小小的调岗,就是你拿来威胁我的武器?”
龚思远摇摇头:“威胁?我威胁人的力度这么小?丁记者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想一想,跟我作对对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好处。”
丁雅文冷冷看他一眼,拉开门准备出去。
龚思远立刻说:“丁记者明天该收假了,记得到时候把常用手机都带上,新闻部出了新规定,所有人都需要在手机上安装监听器。”
丁雅文只是顿了顿就走了。
迎面过来的阿峰和花花跟她招呼,她也没有什么表情。
丁雅文在外滩一家咖啡馆呆了一天,从早坐到晚上。她做事情一向有决断,但老刘总说她不够圆滑。
以前她遇到什么不能抉择的事情,要不然就是跟老刘好好谈谈,老刘小事啰嗦,大事从来不掉链子,几次指点的方向都很好,可以说是她的灯塔。
可现在,她的灯塔没了。
还有一个,就是陆佳平。有些小事丁雅文不想听老刘的唠叨,就会跟陆佳平见上一面。陆佳平没有在社会上工作过,但正是因为没有,她永远对社会保持着一份单纯的眼光。更多的时候,丁雅文也不需要陆佳平给她指点方向,只要跟陆佳平说一说,她就能把自己的事情都给顺清楚。
整个咖啡馆的人来来去去,丁雅文一个人坐着,桌上的咖啡冷了,冰激凌化了,她还在发呆。
丁雅文知道龚思远的意思,龚思远调查过她,她是跑新闻的,经常忙得夜不归宿,而她与黄建辉等同于相识于微时,感情非同一般。黄建辉对她也十分信任,甚至可以说,以黄建辉的心机,绝对玩不过她,她想要做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
龚思远想要发展一定时期炮友的关系,只要她赞同,他也绝不会露馅。
可是,丁雅文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要求自己的另一半绝对忠贞,那自己也要对另一半绝对的忠贞。
她只是发愁,这件事情能不能用更缓和一点的方法来完成。
圆滑……
怎么圆滑?她是真的明白了,她一路走过来的一帆风顺,原来都是老刘在保驾护航。部门十来年的平稳发展,也都是老刘在据理力争。
也直到此刻,丁雅文才反应过来。龚思远来部门的一举一动,并不是要把部门的人全都挤走,而是最基本的,逼人站队。
大抵龚思远对她或者有那么一丝两丝的色心,但心思绝没有大过权利。而龚思远这么处心积虑要逼她就范,只是因为她在部门的领导力。
阿峰行事温和,没有魄力,她有。整个部门表面上是阿峰在管理,其实大家都更听她的话。
不知道龚思远是站台里高层的什么队,但很显然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把他们都牵扯进去。掌控好了她,部门其他人都不足为惧,甚至整个新闻部的记者,都不足为惧了。
妥协示好,只要给予足够的诚意,并不需要她真的付出对感情的忠贞。
所以她要妥协吗?
当然不
过了一个周一,丁雅文才回到电视台。高跟鞋烈焰红唇,见到龚思远只是挑眉微笑,并没有半分多少表示。
龚思远一时间都愣住了,从上周五到现在,她都没有给他一个答复,是觉得他会一直等她吗?
开完会,龚思远冷着脸说:“丁雅文既然收假了,就把手机上交一下,我要送去上面安装监听……”
丁雅文抱着手臂笑起来:“安装监听?龚主任怕不是搞错了吧?这么没有人权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私人手机安装监听,等于我们二十四小时都被监听着,没有隐私?这可是违法的。”
龚思远眼神眯了眯,也明白过来,丁雅文是故意的。
“台里规定的,你不服可以走人!”
丁雅文哈哈笑起来:“龚主任真是搞笑,我不服是因为这个政策侵犯了我个人的权利,我不安装就行了,干什么要走人?还是说龚主任觉得,因为我不配合这则不合规的条例,台里就要把我开除?”
电视台是正式单位,虽然现在编制少了,都是合同工,但没有重大过失,是不可能辞退员工的。之前ay出事,不也没有辞退,只是让她递交辞呈了么。
龚思远明显是生气了,但他强忍着没有发出来,只是冷哼:“都说了这是台里的规定,难道你是打算违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