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如此直奔主题的回复是时铭没想到的,他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回复的时候,对方紧接着又发到:“算了,网络上讲不清,直接线下面谈吧。你现在有时间吗?”
时铭还在思考如何回复的时候,对方直接提出了线下见面的要求,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思索片刻后,他决定与对方见面。
他迅速回复:有。
对方很快回复:你是在校内吗?如果是的话,约个地方见面吧。
时铭思考了一下,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合适的地方:是的,见面的话,现在是六点,六点半直接到4号宿舍楼楼下的会议室吧。
对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好的。
选在会议室里面谈,时铭是考虑过的,这个会议室一般是没什么人用的,而且是位于宿舍楼内,路过的人也比较少,能被其他人注意到的概率也相对较小。并且为了防止其他人误入会议室,时铭在会议室的借用群里以社团的名义讲会议室借用。实际上,时铭还是学院某个社团的负责人,这点小能力还是有的。
解决了会议室的借用问题后,时铭在食堂草草解决了晚饭问题,然后前往会议室等待。
在距离六点半还有一两分钟的时候,就有人敲响会议室的门,随后推门走了进来。
是女生,杏仁型脸,一米七不到的个子,身材偏瘦,留着一头简单的直发,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下身是一条黑色运动裤和一双白色运动鞋。
时铭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同时在打量着自己。
“是来谈事情的吗?”女生直奔主题地问道。
“是的。”
女生坐到了时铭对面的位置上。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崔池,是生物专业的,大二。”崔池说。
“时铭,预防医学,也是大二。”时铭礼貌地回应。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崔池打破了僵局,她直截了当地问道:“对于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她眼神坚定地看着时铭,似乎在强调这次谈话的重要性。
“对了,我希望这次谈话大家都可以坦诚一点,不要像那些愚蠢的电视剧里,搞什么内部互相猜疑、有效情报不共享什么的。”崔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也希望你可以这样做,明白吗?”
“明白明白。”时铭被崔池的坚定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是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他刚才在等人的时候确实有想过自己日记本上的东西是否要让对方知道。
时铭从书包里拿出那一本装在塑料袋里的日记本,因为一直放在包里,日记本上的水还未干。他将日记本放在桌上,翻到一个月前的今天那一页。
“你看看上面的字吧。”时铭指着那一页上歪七扭八的“开门”二字说。
崔池接过日记本,仔细地观看着那一页上面的字,她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时铭发出一个疑问:“请你你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时铭开始讲述自己写日记的习惯,以及如何不小心将碳酸饮料洒在日记本上,导致日记本上浮现出诡异字体的事情。是的,他并没有把自己这一个月来被人跟踪的事情说出来,他认为对方只是嘴上说会对自己坦诚,但是对方现在并没有任何表示,包括对方后续的情报真伪自己也无法确认,他决定先藏一点。
他不确定眼前的崔池是否值得信任,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验证对方的真实意图。坦诚相待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在没有信任下,保守是第一要素。
“你确定这不是别人的恶作剧吗?”崔池有点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浸满饮料的纸张,翻阅着那本日记本。
太假了,这所谓的在碳酸饮料之下显性的字没有任何说服力啊。
“我确定不是恶作剧。”时铭很认真地说明,“首先我写日记的时候都是背着人的,写完都是会放在抽屉里锁起来,钥匙我是随身携带的,就算有人知道我的日记本,也没有人可以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来吧,都是大学生了谁会这么幼稚啊。再者,这个字体的变化,你不觉得很诡异吗?最开始就像是小孩子练字的鬼画符,后面一点点工整,再后面就变得和我一摸一样了,你觉得谁会特地为了恶作剧去学别人的字迹呢?”
崔池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时铭这么长一段描述,她相信了这上面文字的异常。确实,日记本后面的“开门”二字和时铭日记本上的其他字体几乎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一个人?在那一刹那,崔池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似乎像是捕捉到什么重要信息。
“有没有可能是你梦游的时候写的?”崔池再次提出疑问。
时铭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如果我梦游的话,我的舍友会比我反应还大的。但是这一个月来,他们并没有说起这样的事情。”
二人相对又是一阵沉默。这次轮到时铭先开口了:“我的说完了,该说说你的了。”
“我嘛……”崔池将目光从日记本上收回,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一个月前,我的舍友突然出现了精神障碍,去医院诊断是得了恐惧症,就是一直沉浸在极度的恐惧中,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可以让她发病。她已经住院治疗一个月了,但情况没有任何好转。作为她的朋友,我决定找出她变成这样的原因。”
“这种情况在现代社会应该并不罕见吧?怎么会想到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时铭问。
“我那个舍友之前天天和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出去逛街,我们两个说是连体的都不为过。所以,你猜猜看,她是怎么样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患病的呢?”
“也许是家族遗传?”时铭提出一个可能性。
“不可能,在她出事后,我有去问过她父母,她家里从上到下几代人都没有人患病。哦,对了,真正让我怀疑有问题的是,她发病的时候会一直喊着:‘怪物,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