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拖著兩股鼻血回到家,把?他的小姨、他的姥姥姥爺都嚇了一跳。他們圍繞著他研究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一定是最近天氣太干太燥,他上火了。於是他的姥爺立刻邁入廚房,給他煲了一個雪梨百合馬蹄湯,清熱去火。
湯煲好後,他拍張照發了條說說,並配文:「天乾物燥,小心上火」,想了一想,又現身說法,配了一張自己堵著鼻孔的自拍照。
發說說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給李葵一看的——他一定要讓她知道,他是因為?上火了才流鼻血的,才不?是被她氣得!
但?更讓他氣惱的是,他這條說說引來了許多人?的關心,甚至有八百年沒聯繫的小學?同學?前來噓寒問?暖,他卻始終沒在?已瀏覽人?員里看到臭臉菠蘿的身影。
你為?什麼不?來看我的說說?!那我發它還有什麼意義?!
他真的會被她氣死。
想到這,他憤憤然地瞪了她一眼,又無比委屈地移開眼去,把?頭偏向?一邊。
李葵一接收到了這個眼神?,默默地抿了抿嘴,視線掠下,不?免有幾分心虛:他果然還在?為?被她氣到流鼻血這件事而?生?氣。
那天晚上,她回到家,其實是想給他發條消息的,問?問?他有沒有好一點?。但?她想起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陷入猶豫——他一定是覺得在?她面前流鼻血很丟人?,才匆忙逃走的,如果她再不?知好歹地去問?他的話,他會不?會覺得更丟人?啊?
猶豫著猶豫著,最終就沒發。
結果他還是介意這件事。
那,要不?要去跟他道個歉?
道歉會不?會太奇怪了?畢竟是他出爾反爾在?先,她才嘲笑他的,她也沒想到他會氣成那樣。
但?不?道歉的話,把?人?家氣到鼻血噴涌,心裡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李葵一糾結了許久,還是決定問?問?「軍師」的意見,便湊到方知曉耳邊問?道:「你覺得我需不?需要為?賀游原流鼻血這件事負點?責任?」
方知曉微微張著嘴,眨巴眨巴眼,腦子飛轉著。
她在?評估賀游原這個人?適不?適合跟李葵一繼續發展下去。
若按照她以往看過的那些言情小說的套路,他們倆絕對算是有緣分的,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的遇見並產生?交集;賀游原的外型又賊拉優越,屬於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的存在?;況且在?她原先的推測中,賀游原保不?齊已經對李葵一有意思?了。
最重要的是,李葵一可從?來沒說過她不?喜歡會補牆的男生?!
方知曉轉過頭,定定地看向?李葵一:「需要。」
賀游原又簡單調整了一下板報上的幾處細節,直到在?他眼裡,它變得完美?無缺。他隨意地將筆刷和水粉盤丟進洗筆桶里,抽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手,對十二班的宣傳委員說:「好了。」
宣傳委員蹦蹦跳跳地在?板報前挪來挪去,天上有地下無地誇讚一番,又笑嘻嘻地說:「多虧有你呢!要不?這樣,我們幾個參與設計、繪製板報的人?一起去吃個飯吧,我們請你。」
「不?用了。」他乾脆利落地拒絕,「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下次出板報的話,可能還會麻煩你,挺過意不?去的。」
「沒事,直接來找我就行。」
他才不?會跟幾個女孩子去吃飯呢,彆扭都彆扭死了。
「……行,那麻煩你啦。」
「嗯。」
賀游原拎著洗筆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自己的書。因為?國慶假期回來後就要考試,所以學?生?們需要在?離校前把?桌椅清空。
李葵一就坐在?方知曉的位子上,面朝教室後方,正好把?他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沾了水粉顏料,呈現出斑斕的色彩;他勁瘦的小臂因為?抱起一摞書而?青筋微起,像細遠的山脈與河流;他漂亮的眼睫覆在?清亮的鏡片之下,顫動著乾淨而?周正的少年氣息。
她凝眉思?索著,要如何補償他一下。
他卻緊張得心臟砰砰直跳。他雖然一直沒有抬眼看她,但?他知道,她在?看他。
別這樣,一直,看著我。
賀游原喉結上下一滾,手忙腳亂地將自己不?用帶回家的書抱起,準備放進教室外存書的柜子里。李葵一突然福至心靈,說:「我幫你吧?」
他腳步一頓,再次對上她的眼睛。
這位菠蘿小姐,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不?用。」他徑直走向?教室外。
李葵一和方知曉對視一眼,方知曉握起拳頭,給她加油鼓勁。
放好了書,賀游原又走進教室,將松垮的書包甩在?右肩上,拎起那隻洗筆桶,就要回家。
李葵一拉著方知曉兩步跟上。
「哎,賀游原。」走出教學?樓後,她叫住他,直截了當,「我請你吃東西吧。」
第22章插p。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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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哪門子的鴻門宴啊?
賀游原微微眯了眯眼,內心警鈴大作。會不會他跟她去吃東西,服務員端著菜上?來,忽然菜窮而匕現?,她左手把他之袖,右手持匕揕他……
啊,不對,這是荊軻刺秦,知識點學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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