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东岭走后的几天里,直到把货送到目的地,再没给陈照来打过一个电话。
那天晚上他问陈照来,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跟他好,哪怕心里喜欢,也没有过这个打算。
陈照来说是。他说:“你以后要是还愿意过来,想吃什么我还给你做,愿意住哪个屋都随你挑,咱们就当个朋友处,要是不愿意过来了,就当没认识过,你回你该走的路上去,东岭。”
陶东岭当场红了眼睛,他瞪着陈照来足足一分钟,然后转身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他爬起来就走了,一句话再没跟陈照来说。
陈照来心里知道这事儿落幕了。
陶东岭那样的性子,对自己掏心掏肺这么久,最后落得这么个结果,换了谁都不可能再来了。
不是自尊不自尊的问题,是一片真心捧出去没人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稀碎。
陈照来坐在写字台前,手里摩搓着那块籽玉,一旁的烟灰缸里摁满了烟头。
还没来得及还回去,陈照来觉得自己不配拿着这块玉,他心想,如果陶东岭一直不再给他打电话,那他改天找个机会打过去,把玉还了吧,他不知道陶东岭会不会真的扔了,他希望别扔,以后遇到合适的人……或者找个合适的买家转手,都行……
陈照来想了很多说辞,但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好这些话能怎么说得出口。
心里不难受是假的,但陈照来还是告诉自己当断则断是对的,这都已经断得太晚了,他心里已经有了太多关于陶东岭的回忆,那个年轻人每次不管不顾的吻里似乎都带着情绪,每一次。那些鼻息间粗重的喘息,舌尖勾缠的味道,还有粗粝的胡茬蹭过彼此的皮肤带起的战栗,他每一次说过的那些直戳人心的话,每一次看着陈照来时毫不退让的眼神。
陈照来再也咽不下心口泛起的那股酸楚……他后悔了,他后悔放任这一切生,他不应该。明明这么多年都没再动过这份心思,为什么遇到陶东岭之后一切就变了呢?为什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
陈照来好些天里都有些神思不属,他有时候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有时候又觉得都空了,他沉默地忙着手头的事,旁人看不出异样,但陈照来自己知道,心里空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陶东岭的电话打过来。
陈照来都没奢望过陶东岭还会打电话,他傍晚正在厨房备菜,电话一响,他看了一眼,心头接着一颤。
“东岭?”他接起电话。
陶东岭在那头沉默了几秒,开口说:“来哥,我晚上大概八点多九点到。”
陈照来张了张嘴,问:“过来住吗?”
“嗯,”陶东岭说:“让住吗?”
陈照来说:“让,那我给你留间房。”
陶东岭说:“我还住三楼。”
陈照来沉默了。
陶东岭说:“还跟以前一样,来哥,我还要住三楼,还要吃你做的饭,我还要继续喜欢你,追你,我这人没别的,只有多得是时间,多得是耐心,我有以后的几十年可以拿来跟你磨,因为我觉得人这辈子能遇上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来哥,我怕错过就没了。”
“东岭,你别这样。”陈照来眼眶酸涩。
陶东岭说:“让我松手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感情这事儿在旁人眼里算什么,什么这个不行下个更好之类的,我不懂,来哥,我也不管,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头一回喜欢上一个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