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沈昭上学后的一贯优秀表现,除了徐可外其实也有不少同学会时不时请教沈昭问题,可出了网上的风波后,那些人像是生怕沾染到了什么可怕的恶习似的,都开始对沈昭避之不及,原本尚有些起色的校园生活戛然而止,又回归到一潭死水的状态,毫无波澜,对沈昭而言倒落得清静,只要不影响她的升学,什么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
与主任聊完后的一个下午,沈昭的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绝缘地带,同学们不会进入距离她的两米之内,不过也是有例外的,坐在后排的6司鸣就不大一样,他的目光从沈昭回到教室后就没有移动过,炙热的视线一直落在沈昭的身上。
等到放学铃响,其他同学都不在教室里逗留之后,6司鸣终是抑制不住地向她的位置走去。
沈昭不是无感之人,早就现了6司鸣的不对劲,这会儿其实也是在座位上等着他了。她转过身,正面朝着向她走过来的男孩,仰着头注视。
那双眼睛很漂亮,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般璀璨,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女孩,6司鸣打死都不相信她会如传言般的被包养。
他站在她的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口质问,“沈昭,你老实告诉我,网上传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沈昭仰脸望着这个近在咫尺的阳光男孩,青涩又稚嫩,三观里不是黑就是白,永远看着前方,前途也无限光明,她突然便心生了恻隐,不知之前的决定是否正确,是让他保持着这样的天真美好,还是把他拖进那片他不用过早触及的泥潭呢?
她好整以暇地盯着男孩,转念便道:“你觉得呢?你是希望是还是不是?”
沈昭的回答模棱两可,6司鸣听下来后越皱紧了眉头,他急声道:“你说不是,我便信你!这里没有别人,所以,回答我!”
沈昭挑了挑眉,只觉6司鸣也是天真得可笑,就凭一句话就相信的傻瓜……忽然她的太阳穴处微微地疼了一下,就像是针扎一般,只一瞬,仿若是个错觉,她茫然地盯着6司鸣,像是透过他去见另外一个人,可那儿只有一团白雾,什么也没有。
缓了缓神,沈昭竟现自己拗不过6司鸣的真诚,转过脸去淡淡地答道:“没有,行了吧。”
6司鸣听罢竟开心地笑了起来,仿佛之前那般决绝地拒绝过后并没有在他的心上留下任何印记。
沈昭眼里微闪了下,打开一早便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卷子,拿起笔便刷了起来。
教室外拐角处的黑影里始终站了个人,把俩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看了许久才悄悄离去。
而6司鸣似乎没有回去的意思,他就静静地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默默地看着沈昭刷题,时不时翻开课本心不在焉地看着。
俩人静静地待在课室里,谁也不打扰谁。
等到下课铃响的时候,沈昭开始收拾东西,拿起一沓试卷准备离去,6司鸣从座位上起来撂起书包跟在她的后面,也不接近,就跟在她一米远的位置,亦步亦趋。
沈昭实在厌烦,差不多到图书馆入口的时候转过了身来,她的神情冷淡,眼珠子却直勾勾地盯着他,有着不属于十七岁女孩的魄力,“6司鸣,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这个晚自习你本来就不用上的,为什么要这样?”
6司鸣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也不复阳光,却意外的倔强,“你不用这样,我跟着你是我的事,你要真的没事了,我便不打扰你。”
沈昭见他浑身都有一股子执拗,也不再劝,只道:“这个时期很关键,你不应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的未来应该由自己去争取,听不听由你。”
说完她就拿着卷子打开了图书馆的大门,里面的图书管理员见了沈昭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卷子,似是有了一种默契一般,而后看见跟在她身后的6司鸣微微一愣,管理员自然是知道如今网上的风言风语的,可以他这么多天与沈昭接触下来,他或许是最不认为她是被保养的一个,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沈昭居然和6司鸣那么熟?
沈昭自然也现了管理员疑惑的目光,淡淡地道:“今天的已经做好了,如果有新的试卷,我明天再来拿。”
被沈昭一打岔,管理员探究的目光收了回去,而后重新落到沈昭身上,“好。”
沈昭也不管管理员如何猜测,反正现在事也挺多,多一件也不算什么事了。见管理员已经登记好了,沈昭转身就走,步伐迈得很大,似乎有种急切想要甩掉6司鸣的感觉。
可偏偏6司鸣也长得高大,怎么可能轻易被甩掉,这次他并没有跟在她的身后,而是快步地走在了她的隔壁,“你很厉害,以前怎么没现,你才回校多少天,那些模拟卷你就已经完成了?”
因为沈昭每天都会留下来晚自习,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将勤补拙,可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个人有多可怕,就她一回校之后给徐可轻轻地露的那一手便让徐可在级里的排名突飞猛进,更不用说那位每天给她掏卷子的图书管理员了。
沈昭并不想理他,由着他在一旁自问自答,反正他自己没有意见,那么她也懒得废话。
俩人一路从图书馆一直走过操场然后经过教学楼的楼道往校门口走去,尽管沈昭一路脸色都是冷冰冰的,但在夜色的映衬下,6司鸣虽自说自话,可在外人的眼中却是有说有笑的,像极了一双登对的情侣,女的五官张扬却气质清冷,男的阳光帅气喋喋不休。
在沐宴辰的眼中便是如此。
司徒睿只觉车里的温度像是降低了不少,然后他看向那对像是携手出来的年轻学生,定睛一看才现其中一人竟是沈昭,他悄悄地转过头去看向后排坐着的男人,男人的面容隐在阴影里,露在灯光下的指节用力得泛起了白色,司徒睿没来由地却觉得他的眼神晦暗不明,阴翳地盯着那个男孩。
这样的情况他记得只在盛白依的身上生过,当时的盛白依还在读大学,身旁便有一个萧逸,他们经常有说有笑地慢步在校园里,每次沐宴辰远远地看到之后,周身的气质便冷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对方,却又没有加以制止,只暗暗地拿自己去泄,而这样的事,盛白依是完全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