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恪玠這邊,雖然說要全力以赴的複習備考從業資格證,但他的精力顯然不能全部放在念書上。
恪玠資本剛剛成立,截止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個空架子。想讓公司儘快運轉起來,除了擔任席操盤的蘇恪玠需要儘快把從業資格證考下來,還得招聘更多人才。
好在經歷過台基基建收購案這個項目以後,蘇恪玠在業內早已聲名鵲起。很多人都知道蘇恪玠成立了自己的金融投資公司,正在招賢納士。
根本不用蘇恪玠多說,有心人的求職簡歷早已如雪片般堆滿了蘇恪玠的個人郵箱。有些人不知道蘇恪玠的郵箱,甚至還把簡歷投到了房產服務網站和農民工維權互助網站,以及邢銘昭掛在卓越律師事務所的個人郵箱裡。
搞得邢銘昭哭笑不得:「我這幾天正辦離職呢!別人的求職簡歷都快把我的郵箱炸掉了。」
蘇恪玠忍俊不禁:「那不是正好,可以讓你提前熟悉工作。」
「我的工作是人事嗎?」邢銘昭憤憤:「你這是壓榨!」
蘇恪玠擺擺手,安撫道:「公司建,還是個草台班子嘛!習慣就好,創業型公司都這樣!」
邢銘昭也跟著笑起來。雖然嘴上抱怨著工作變多了,但其實邢銘昭對這份工作也有滿滿的期待。他今年三十五歲,前十年一直都在卓越律師事務所干本職工作,按部就班的升職加薪,人生軌跡一目了然。
可是現在,他從卓越律所跳槽到恪玠資本。雖然恪玠資本現在還只是一家剛成立沒多久的公司,但是邢銘昭有信心,他在恪玠資本的未來一定會比在卓越律所更加輝煌。
「對了,」邢銘昭忽然想起什麼,沖蘇恪玠道:「我的離職手續還沒徹底辦完呢。知道我要離職,齊律親自找我談話,他想讓我繼續留在卓越律所……至少是掛牌擔任名譽律師……我跟他說這事我一個人可做不了主,得跟我的合作夥伴商量一下。」
邢銘昭口中的齊律就是卓越律師事務所在臨海市分部的負責人,蘇恪玠跟對方打過兩次交道,知道那也是個精明能幹的人。對方會開口挽留邢銘昭,蘇恪玠並不意外。
自從農民工維權互助基金成立以後,在基金會擔任董事和席法律顧問的邢銘昭就一躍成為臨海市最有名氣,同時也是最受民眾歡迎的大律師之一。等到臨海市出台規之後,曾經竭盡全力推動這件事的邢銘昭更是聲名大噪。連帶著他一直工作的卓越律師事務所也水漲船高,成為民眾最熟悉和信任的律師事務所。
這樣的公眾認可度對於一家律師事務所來說,無異於是極其重要的無形資產。如今的邢銘昭不僅是卓越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同樣也是卓越律師事務所對外宣傳時的一塊金字招牌。齊律不想放邢銘昭離開,自然有他的考量。
事實上,蘇恪玠也並不在意邢銘昭是否真的會徹底離開卓越律師事務所,他只是希望邢銘昭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恪玠資本接下來的項目中。只要能夠保證這一點,邢銘昭繼續留在卓越律師事務所掛牌任職的選擇,反而對蘇恪玠更有利——
至少恪玠資本未來想與卓越律所展開深度合作的話,會更加容易和方便。
聽到蘇恪玠的話,邢銘昭莫名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很確定以蘇恪玠的精明,應該不會反對他在卓越律所繼續掛牌,親耳聽到蘇恪玠同意他的做法以後,邢銘昭還是顯得很開心。
追根究底的話,就連邢銘昭自己都不知道他對蘇恪玠的忌憚從何而來。明明蘇恪玠比他小那麼多,兩人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但是在工作的時候邢銘昭是越來越不敢違逆蘇恪玠的想法。
邢銘昭無聊的時候也認真琢磨過,最後把這種忌憚歸結於智商的壓制——當一個人完全沒有辦法揣摩另一個人的行為動機和行事手段時,由此產生的忌憚和臣服是與生俱來的。
每每想到這裡,邢銘昭都忍不住慶幸,幸好他和蘇恪玠是隊友而不是對手。看看蘇恪玠的對手——台基基建和宋世坤的下場有多麼悽慘,就足以證明邢銘昭的慶幸有多真實。
就在邢銘昭暗搓搓的為宋世坤的下場感到悲哀時,蘇恪玠正在跟宋世坤本人見面。
得知台基基建被收購的消息以後,宋世坤因為情緒激動犯了心梗,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才出院。
宋世坤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蘇恪玠。
看著陡然衰老許多的宋世坤,蘇恪玠客客氣氣的寒暄:「宋老先生大病初癒,理應在家裡好好調養,怎麼會來找我?」
宋世坤有些複雜地打量著蘇恪玠。眼前這個年輕人一如既往的謙虛禮貌,言談舉止克己復禮,看不出一絲煙火氣。更加看不出他的胸中其實暗藏丘壑,手段更是老練毒辣。
留意到宋世坤的視線,蘇恪玠展顏一笑,依舊體貼地說道:「您剛剛出院,咖啡和茶都不合適,來一杯溫開水怎麼樣?」
「客隨主便。」宋世坤緩緩開口,語氣低沉,落寞中仍然帶著一絲往日的霸道蠻橫:「反正我來你這兒也不是為了喝茶的。」
蘇恪玠聞言一笑。
宋世坤自顧自沉默片刻,忽然起了話頭:「霍氏收購台基基建以後,我其實有兩個選擇。其中一個選擇是守著我那點股份安安穩穩地做一個富家翁,等著霍氏每年給我分紅。」